钱恺道:“他为这事跟着大老远来一趟,我不请他一块儿吃个饭,那我这师父当得不够格啊。”
容念:“。”
“不过这儿也没什么饭店,明天一起吃个早饭?”钱恺问。
容念道:“好呀,他就睡在附近,明天可以的。”
他们还没去村里,在较为便利的镇上,这儿相比城市肯定冷清许多,晚上没到九点,街边的店铺便全部关门。
早晨,容念睡得浅,被讨价还价的喧哗声吵醒。
他拉开窗帘往下面张望,摆摊的、买菜的男男女女已经不少,大家交谈时呼出一股股白气。
他再看到钱恺的消息,师父已经洗漱完了,实习生也和在这里支教的朋友通过电话。
大家定在一家生煎摊位上应付早饭,容念到的时候,陆岁京已经坐下了。
陆岁京穿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但视觉上没被压身高,反倒显得很颀长,两条腿似乎在小店里无处安放,很随意地岔开着。
实习生认识他,比他大一届,很自然熟地在攀谈,两人聊起这两天举办的燕大篮球赛。
钱恺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在旁边听,偶尔插几句话。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有说有笑,氛围很融洽。
“阿念来了。”陆岁京很快看向容念。
钱恺道:“啊,我还心里纳闷呢,这左右几桌不停扭头往外瞧什么?敢情是我小徒弟来了。”
实习生附和:“容律师是好看,昨天没睡好吧?面色有点苍白。陆学弟怎么做的自我思想工作,让人来吃苦?”
话音落下,他面下一窘,感觉钱恺还在这里,说这个不太恰当。
但钱恺不太介意新人的抱怨,道:“以前去外地开庭,坐的可是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一群人读了那么年书,出了学校又累又穷,做这行是不容易啊。”
店里没有空调,只是放了两个小型取暖器,作用几乎等同于没有。
煎饺煎包还没有开锅,摊主匆忙端上来四碗牛肉汤,嘱咐他们趁热喝。
“喜欢就不苦。”陆岁京道,“他一直想当律师,能够梦想成真,该替他开心。这次我沾了光顺道过来玩,你们不介意就好。”
他大概之前就提过这一点,钱恺朝他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这么客气。
容念说起正事:“我出来的时候和前台打听过,中午搭车最方便,多去几辆面包车前问问。”
实习生道:“好,我同学说他今天腾出了空,专门等我们。”
钱恺道:“录音笔充电了吗?”
“嗯,材料和录音笔都准备了。”容念道,“师父您去么?”
钱恺道:“这次一起,但不干涉你思路,具体怎么做看你规划。”
容念道:“原来这次带教和考核一块儿来。”
生煎开锅了,摊主立即盛来四碗,大家吃完,钱恺用现金结了账。
容念没打算再回宾馆,背了个书包出来,准备好的东西已经全部放在里面,出发前和陆岁京挥了挥手。
陆岁京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容念懵懵懂懂抬起头,脑袋被戴上陆岁京的帽子。
这顶帽子能捂到耳朵,冬天里很暖和,容念弯起眼睫,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微微踮起脚尖,亲了亲陆岁京被风吹得凉的面颊。
“我下午要参加在线的研讨会,不当你跟班了,但手机一直开着。”陆岁京道。
亲眼见了这处,他虽然担心环境混乱,但现在好歹不至于心里没底。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