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和他作对似的,偏偏莫希来找自己把卡要了回去,他想拖延了事没能得逞。
他打开手机,屏幕亮起便是三十多个未接来电,被他抬手直接划掉。
郭元谊看了眼自己支付宝里的存款,瞒着父母花了太多意料之外的开销,此刻感到很是棘手。
“门口停了辆迈凯伦,我靠,太他妈酷了!”有同学从外面回来,震惊,“我记得郭哥是不是租过一次?”
郭元谊扯了扯嘴角,嫌“租”这个词很刺耳,仿佛在侧面说自己没钱。
他强颜欢笑道:“迈凯伦开起来不舒服,底盘太沉了,买回家也是积灰……”
“门口那辆是600LT,我看过杂志上说这底盘是轻量化的炭纤维,不可能沉啊!不知道开赛道是什么感觉?”
不巧那男生是个车迷,兴高采烈地和其他人分享着自己的悸动,否认了郭元谊的借口。
郭元谊的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僵硬地朝同学笑了几声,又猛灌了一口酒。
他借口说去上厕所,出门后去了趟停车场,同样看到了那辆跑车。
而陆岁京懒洋洋地下车,手里毫不怜惜地甩上车门,往KTV里走。
整个过程,郭元谊想到对方在射箭馆的所作所为,一阵心惊胆战,这个男生则都没看他一眼。
郭元谊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浮上来一股更强烈的被无视的不爽。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惹事,继而在原地左顾右盼。
之前他已经观察多时,查清楚了这条街道的收集垃圾时间。
见垃圾车已经开至路口,他面色苍白地抹了把脸,仓皇的身形被黑夜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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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疏星走在路上,有一些魂不守舍。
打祁封到他家造访那天以后,他便不太对劲,像是藏着心事。
容念问过几次,没能套出话来,很有分寸地没再打听。
但这并非是贺疏星不想倾诉,而是没有办法开口。
那天晚上祁封下完棋离开,自己被父亲喊住,然后去了趟地下车库。
高中毕业时贺父便给贺疏星买好了车,开学后停在这里,一直没有动过。
后座新放了一只银色的行李箱,打开来是贺父特意准备的半箱现金、新手机、磁卡和房本。
贺疏星以为他爸犯了错事要跑路,好在没有,自从妈妈意外离世,爸爸脾气大改,从雷厉风行变得低调谨慎,更别说沾染些灰色收入。
不过贺父分享了桩陈年旧事,那时他还不是合伙人,陪着师父做案子,无意撞破了一场密谋。
听完以后,贺疏星就理解了他爸为什么之前排斥为祁封做事,也理解了为什么要准备这只行李箱。
因为这有关于窦家的丑闻,事情传出去一星半点,都容易招致报复。
“我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为业绩接了窦家的项目,心里一直不安宁。”贺父道,“近来看到祁封,我更受不了,总想到那件事,失眠了好些日子。”
贺疏星不懂:“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跳槽给他做事?”
贺父说:“高估了自己的心态吧,何况他是个很好的合作方,我推脱了两次,很难拒绝第三次。”
“那祁封还蒙在鼓里,你没和他说是么?”贺疏星问。
贺父显然没有揭露那份秘密的心思,道:“我从没打算掺和,手上没证据,还去翻窦家的烂账,这不是没事找事,嫌自己日子太安稳?”
他还说:“不过未雨绸缪,万一发生了意外,我希望你别毫无所知,能一清二楚地去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