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文静地坐在对面,一低头,先嗤了声,不禁笑了起来。
接着他收起笑意,懒洋洋地靠到桌前,单手撑着头,撩起眼帘望向呆滞的秘书。
容念无趣地哼声道:“这也太便宜他了。”
秘书听完一怔,看着容念纯净无瑕的脸,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险些忘了自己也有问题,过了会,才猛地记起来。
他道:“你问了两个,我问你一个,这么交换很划算吧?”
容念抱着胳膊,漫不经心地反问:“要是我一个都不肯答,这样更划算呀。”
不料对方居然如此顽劣,秘书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斥责些什么,但见容念眼神天真清澈,盯着别人的时候,教人很难把重话说出口。
“哎,别这么看着我。”容念狡黠道,“我如果不肯说,你可以加筹码让我配合啊,答案应该不至于太贵重。”
秘书问道:“所以二少爷那么做是因为你么?”
他对容念知之甚少,一个阴差阳错和陆二临时搭上关系的孤儿,也没有费心去了解的必要。
这几天他越想越微妙,总觉得有什么关键信息被自己遗漏。
他是个靠做题翻身的小镇青年,毕业前是班里八卦屏蔽体,毕业后一心扑在工作上,生活里鲜少有什么亲密交集,在感情上面较为迟钝。
可是此时此刻,他有捕捉到一丝不对劲。
容念闻言偏过脑袋,稀奇地问:“你的意思是,小岁喜欢我?”
“不……”秘书认为这个念头很难坦率承认,下意识想寻找个委婉点的措辞。
但容念无辜确认道:“那你是觉得陆岁京爱我?”
面对直白的询问,秘书语塞了下。
桌底下的手指局促地屈了起来,刮了刮考究的西装布料,留下一道凹陷的印痕。
碍于性格保守,秘书的潜意识在回避这么热烈的话题,三言两语之间,不知不觉改了态度。
他打消了原先的猜测,磕绊道:“没有那么严重,我没说你俩有问题啊……”
容念适时摆出愧疚的神色:“唔,他就是跟我没学好,我也不想带坏他,谁知道随口一说就被记住了呢?”
他没有与秘书聊太久,不过路上来回折腾,也消磨了不少时间。
从祁家离开后,他自己来了这里。
本来祁封想喊司机送他,没有送成,便调侃他有了秘密,他没有否认,表示小叔叔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祁封的答复是可以洗耳恭听,容念却没什么好讲,让人凭本事自己找。
现在出了陆氏大楼,容念一时半会打不到车,又有些后悔拒绝了司机的搭送。
回到学校已是掐着门禁,他去陆岁京寝室,被告知陆岁京恰巧不在。
这么晚了能去哪里?
容念不住困惑,打算洗了澡再出去找人,却在自己宿舍门口顿住了步子。
他寝室的位置靠着消防信道,木门敞开,半开的窗户吹来阵阵凉风。
在光线没有照到的地方,陆岁京被药物的副作用催得浑噩,坐在台阶上睡着了。
容念没有晃醒他,把一旁的蛋糕拿开,坐在男生边上,转过脑袋盯着人看。
陆岁京从梦中惊醒时,忽地看到容念,差点以为出了幻觉。
不过对方伸手捏住自己的脸,触感酥酥麻麻,并非凭空想象。
“怎么不拿着蛋糕进去等我?”容念问。
陆岁京道:“不想和贺疏星待一起。”
这个理由确实很符合他的脾气,容念听完便没多想,打开了蛋糕盒。
他现在心情不错,想温馨友善地两人分享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