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词,可不是乱叫的。寺人身份低贱,只能自称小臣,和公侯之子云泥之别,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宋子婴颤抖的更加厉害,道:“你……你都知晓了?之前你告诉我,宋公在寻我,那时候是不是就……就知晓了?”
叶攸宁点点头。
宋子婴脸色惨白一片,又白里发红,他比叶攸宁高了许多,身材也并不羸弱,加之这一年逃亡在外,做过许多粗活,便更是与羸弱沾不得半点干系。然,此时的宋子婴,仿佛一片枯叶,摇摇欲坠,随时都会破碎。
叶攸宁轻声道:“宋公子,不必惧怕,攸宁对宋公子并无恶意。”
叶攸宁本就是抚慰型的NPC,他的嗓音清澈中带着一丝丝软绵,毫无攻击性,说不出来的动听优美。
宋子婴的脸色稍微好转一些,抿了抿嘴唇,道:“也、也是……你若是想要害我,我早就被宋公抓去了。”
罢了苦笑一声,感叹道:“哪里还有命在?”
“不好了!不好了!!”
哗啦!
帐帘子突然被打了起来,师彦大步冲进来,呼呼喘着粗气,道:“太子!大事不好!”
宋子婴吓了一跳,他的身份刚被揭穿,师彦突然冲进来,宋子婴当然怕他听了去。
不过师彦看起来并未听到,而是焦急的道:“太子!君上他……他……”
叶攸宁轻声道:“师将军,慢慢说。”
师彦拍着自己胸口,指着帐外的方向,道:“姚伯一死,姚国的臣工闹起来了,要君上给他们一个说法,宋公一直在旁边挑拨离间,君上震怒,要……要把所有的姚国臣工,全部大辟!”
大辟便是砍头。
师彦脸色凝重,道:“君上距离盟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当真杀死所有姚国臣工,必定于天下不容!到时候……怕是连太子都会被牵连。”
师彦说的无错,此时的叶攸宁就在喻隐舟的队伍之中,在诸侯面前,他与喻隐舟是要成婚的爱侣干系,那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喻隐舟踢翻了船只,叶攸宁也很难存活。
宋子婴听到“宋公”二字,下意识一个激灵,双手攥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战栗。
叶攸宁眯了眯眼目,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师将军,你先退下去。”
“甚么?”师彦惊讶的道:“太子,来不及了,卑将知晓您身子虚弱,可……可您现在就得去劝劝君上,否则、否则今日会盟大营,必将血流成河啊!”
叶攸宁还是不着急的模样,平静的道:“师将军,你先退下,孤……自有妙计。”
师彦一咬牙,道:“好,那卑将先退下去,但……但太子您可快一些子,君上那倔脾性,卑将拦不住多久。”
师彦退出营帐,将帐门关闭,一时营帐中只剩下叶攸宁与宋子婴二人。
叶攸宁平静的看向宋子婴,道:“宋公子,方才师将军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宋子婴点点头,渺茫的看向叶攸宁,不知他为何这么问,问自己有甚么用?难道自己能拦住喻隐舟不行?喻侯那样的刚愎武断,一意孤行,自己一个小小的逃亡公子,如何拦得住?不过以卵击石罢了。
叶攸宁开口了,却问出了一个,与喻隐舟毫无干系的问题。
“宋公子,”叶攸宁幽幽的道:“你可想重回宋国,夺回宋公的席位?”
宋子婴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叶攸宁。
叶攸宁平静的道:“宋公挑拨离间,为的便是激化喻国与姚国的矛盾,登上雒水盟主的宝座,倘或宋公子想要重回宋国,便不能让宋公得逞。”
叶攸宁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