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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 千野渡 4394 字 11天前

砰一下拍桌响,二人转眼看见黎也还在,先后才咽了声,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

黎也被那下惊愣稍刻,并无表现异样,照常捡出作业本,要走却被陈兰静叫住,让她过来,有事跟她说。她就抱着书过去拉了条凳子,靠着陈兰静这边坐。

“你现在上学这个点的作息,跟舅妈住着也不方便。”黎也没跟陈兰静提过住宿问题,这事儿应该是她更先想到了,朝靳勇偏偏头,说:“今儿跟你靳叔叔聊起这事,他在天岗街开旅店,那地方你住过,还记得吧?”

黎也从没主动跟她回过头探讨旅店的事情,她问这话时也不够坦荡,带点心照不宣的试探。

“嗯。”

陈兰静见她没别的话补充,干笑着说:“那店啊平常没什么客,你要不嫌弃,他说要么就给你挪个客房住。”

黎也问:“旅店不是按天收费吗?我负担不了。”

陈兰静拍了拍她肩,说不用担心这个:“咱两家关系好,啥事儿都互相照应的,有个词儿叫什么……噢,礼尚往来!你妈每月给我打的钱,我给你垫点儿水电就行。”

黎也最后看了看靳勇,他还是笑着,和最初印象里那个撒酒疯的男人重叠,让人心底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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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的夜市在天岗西街那块,网吧、游戏房、大排档、土菜馆……凌晨还亮灯敞门的比比皆是。晚上年轻人三聚五组夜场的多,啤的按箱点,烧烤小串摆一桌。

街里混的没几个学好,烟酒二流话换着来,调侃谁前脚还是网络伤感一哥,后脚就搭上妹妹换了小情头,八卦谁又又又看见哪个班主任从洗脚城飘然若仙走出来,支起的遮阳棚下,几张嘴皮碰得热火朝天。

喧豗至过了零点,晕乎的晕乎,醉死的趴桌倒地就睡,寥寥无几清醒的在盘点没开的酒、清点分配人头,点到脸朝桌趴的秦棠,纷纷目光投去了边上的靳邵。

他目不旁视点了支烟起身,抽出最后一根,递给档口老板,减了未开的酒钱,打熟人折扣,结清账,他咬着烟转身,手中空烟盒握扁摩挲,对准个人。

“聪。”烟盒砸着肩膀,李聪傻眼,靳邵脸往一边偏偏,“捞上。”

顺过去就看见了秦棠,李聪食指直对自己,“又我?”接着转了个方向喊:“……姚子!”

“我这儿有了。”姚望左手拉了个醉酒唱歌的,无奈打哈哈:“你认命吧,悠着点别半道让棠姐踹下车了!”

李聪哀莫大于死,转头一瞧,桌上的女孩杳无踪影,不远路边,靳邵一只脚跨上了摩托,整条右臂被死死拽着,随之而来一堆鬼哭神嚎的控诉,又兀然往车边靠压,摩托车身失去重心,靳邵托着车头一齐向下垮。

秦棠吓愣了,想去帮忙,靳邵咬牙低骂声操,斥她:“边儿去!”将车拖起来,小臂在地上蹭了一遭,一阵火辣辣疼,避免刮蹭,他把衣袖捞起,触目惊心一片红,过会儿就要渗血珠子了。

李聪发了懵,靳邵像是妥协,僵持些刻,让秦棠跨上后座,还要再冲他喊一嗓子:“愣什么?跟上!”

“我不捞人啦?”

这话没回,靳邵载着人一溜烟走了,那边喝多的左一个右一个也能捞完,李聪只好摆摆手去摸自己的小电驴上路。

谁都知道那姑娘多缠靳邵,喝多了六亲不认,就在他车后座老实。这点李聪深感其受,他的寸头就很有故事,有次送人回去,半道上秦棠莫名发酒疯,扯着他头发往树上撞,他和他的车,一个进诊所一个进修理厂,为此,他特意去剪了个寸头,姚子他们笑他大半个月。

这还没完,扯不了头发她另有后招,扯耳朵、掐脸皮,把人当猴玩,李聪刚下车从靳邵那摩托车座上接过人就后悔了,当场就骂:“靠,总不能驴事儿都我干吧!”

靳邵习惯去摸卫衣兜,后知后觉一盒烟没了,凑合拆了根糖叼嘴里,轻慢撩眼,扯出笑:“你灌她酒的时候怎么没多想点。”又低眼,示意他看自己衣角上还拽着不松的手。

李聪去扯两下,没比上秦棠的牛劲,还把靳邵扯得一踉跄,两个人都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