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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差点自己耳背听错了,随即忙点点头,恭敬道:“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出东暖阁大门时,苏培盛还在纳闷,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他真是一点儿也看不透形势发展的方向。

皇上若对常氏有情,当时也不会在慈宁宫门口斥责她了,可皇上才斥责完她,命她回去闭门思过,晚上却要到她那里用膳,难道是后悔自己罚的重了?

好像也只有这种解释。

但他怎么又觉得不太像呢?

苏培盛满腹疑惑,而带给他诸多疑惑的雍正,亦是满腹疑惑。

自他出了慈宁宫大门,脑子里就不停闪现着一双狡黠如狐狸般灵动的眼眸。

他真是不明白,瓜尔佳氏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能将一向张扬跋扈的常氏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

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和本能,而对于皇帝来说,这种天性和本能同其他人又有些细微差异,似乎与生俱来便格外的强。

在某些时候,皇帝的好奇心,又叫做掌控欲。

前一阵子,发生的巴图鲁的事,雍正定性为,有前朝的年轻妃嫔守不住寂寞,妄图勾引他,且心机手段颇深。

之后就不再理会了。

虽然他也没那么断定,但心里大约有个底。

但这次他心里没底了。

常氏是最早入府跟他的女人,他对她了解颇深,要说她和瓜尔佳氏在那里联合演戏,目的是为博得他的注意力,他着实有些不信。

别的不说,常氏是汉女,和瓜尔佳氏的出身迥异,她们两个,怎么可能牵扯到一起呢?

既然有了想不通的问题,那就想办法解决它。

在方才喝茶的功夫,雍正已经下定决心要追究到底了。

苏沐瑶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引发了年轻帝王的一场头脑风暴,她这会儿看着乾西四所门口满摆着的米面粮油、果点菜蔬,不禁有些咋舌。

她对着一个为首的太监,问道:“公公你好,这是怎么回事?”

那管事太监笑眯眯道:“太常在有礼了,咱家是内务府尚膳局的,之前那两个多月,您不是病着吗?太医说了,病中人当以清养净饿为主,所以您的份例都在寿膳房存着档呢。”

“这不,您现在病好了,咱家便奉命给您送过来,您要不方便收,咱家命人给您折合成现银,也是一样的。”

云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拉了拉苏沐瑶袖子,悄声道:“小姐,别信他们的鬼话。”

明明就是克扣份例,她为了一天两顿的主膳,此前不知去寿膳房求了多少次,那些管事一溜儿的都是狗眼看人低,只认银钱不认人。

甚至还有的在背后说她们小姐风凉话,什么“早死晚死都是死,多吃这几天白饭,管什么用。”

那阵子,差点把她们逼的饿死。

现在小姐病好了,忽然跑出来一个尚膳局的太监管事,来替那些寿膳房的管事做好人。

说只是存着,并没有克扣她们份例的意思,巴巴的再把东西送过来,谁知道他们心里憋着什么坏?

苏沐瑶示意她稍安勿躁,问道:“你是奉谁的命?”

那太监干笑道:“咱家是奉上层管事的命,至于是谁,说了您也不认识。”

苏沐瑶点点头,看了看地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