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的确连贯,但现在好像不是讲逻辑的时候。
就是现在!
我当场后撤一步,抬手去抓陷阱的扳手,然而我的行动够快,准头却有限,记忆中的扳手位置和现实中的扑了个空。我的手悬在半空,而我本人和他面面相觑。
他顺着我的视线,向上抬起眼眸。
然后把视线放平,盯向我的脸。
“你想杀了我?”他问。
我还真不是想杀他,只是想困住他。
但望向货架子上层叠着的折叠椅,以及在折叠椅上摞放着的主机——我觉得自己的解释可能会有些苍白无力。
我的沉默不语更增添了我目的的可疑性,他望向我的眼睛依旧亮着,只是刚刚还在笑的嘴角向下落去,眼神里只剩下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宁静。
在他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
事已至此,我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然而事实就在这时发生了转变。
我向后退的时候,正好绊到了我匆忙绑好的数据线,没想到我这并不结实的一绊,比我先前设定好的所谓机关灵验许多。
我脚下一歪,险些趔趄,待我的身形刚恢复平稳,头顶便传来了令人胆寒的吱呀声。
我和他同时停下了脚步,向上看去。
吱呀声化为了一声清脆的断裂,紧接着横梁迸裂,黑压压的影子向我们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的思考瞬间停止了,主机就在我面前落下来,砸在离我不到两步的地面上。
回过神来,我正跌坐在一米开外的地板上,眼前狼藉一片。
——好消息,我做的简易装置没把我自己也困住。
——坏消息,它落下的位置并没有我预判的准确。
在挣扎着站起来之后,我看到了一片七零八落的主机碎片。
坠下的主机和折叠椅摔得粉碎,地板上炸起了浓厚的烟尘,而尘雾掩映的地板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受伤了?
越过烟尘,我看到蜿蜒的血迹向货架后而去,看出血量,他受的伤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皮外伤。
这是个机会。
跑!
我立刻转身,直接朝着门的方向跑去。
空间狭小,我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这导致我几次撞上了耸立的货架,但我顾不得疼痛,伸手握住了离开的门把手。
我却在这一步停住了。
我喘息着,望向我握着门把手的右手。
刚刚地上的血迹就好像烙进了我的大脑,让我在即将逃离这里时彻底停了下来。
步伐停止,刚刚跌跌撞撞带来的疼痛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我看向刚从地面上擦过的手腕,那里微微泛红,不见血痕,只是能确认撞过的地方很快就会化为青紫,疼痛难忍。
他一定会更疼。
他——会死吗?
尘土逐渐消散开,我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撤了回来。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如果这要是平时的我,一定会笃信这个决定蠢到了家。
其实现在的我也这么觉得,明明刚才是他要抓住我,是他在质疑我的一切举动,但偏偏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张柳江的脸,又知道关于我们的一切——我放不下他。
我没法制住自己回头的脚步,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