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有些人干脆把过于让自己伤感的回忆忘掉,这就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而且那本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会记错应该也很正常吧?
再说了,如果我与侍者相遇过许多次,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是我和柳江还有联系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如常计划连雏形都没有,更别提侍者本身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向侍者继续提问之前,他主动回答了我。
他说:“但我不知道之前是以何种方式遇见的,我没有记忆,只有程序,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又说:“至于我是怎么拥有与你相处许多次的程序的——你大概只能问我的造物主。”
他的造物主?
我知道他的造物主并不是公司原定开发者的任何一个人。我眯了眯眼睛,尝试提问:“你知道你的造物主是谁吗?”
我猜他不会知道。
并不是什么深奥的难题,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如果一个人出生后便再也没见过父母,那么他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理学父母是谁。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创作者保护,只要不主动向人工智能交代自己的姓名,那么人工智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更无法透露。
果不其然,侍者用摇头回答了我的提问。
我开始感受到让时间流动停下的坏处了,如果现在我们之间有黑胶唱片的音乐声在,气氛大概不会如此之沉闷。
我不是没思考过他的造物主是谁,只是我的每次思考都得不到结论。
会是柳江吗?
不会,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而是我不相信属于我的时代的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之前我曾发现过,属于如常计划的代码正以秒为单位野蛮生长,就像正被一整座楼栋的程序员编写着,一刻都不停歇。
在人类文明覆灭之前,确实有人提出过这种以人工智能为框架的深度学习模型,但仅仅只是提出,距离真正能实际应用,估计还得等培养出下一代人才。
所以我说我不觉得这会是属于我的时代的任何一个人。
那会是谁?
我决定换一个思考方向。
我把手掌平放回膝盖,问他:“‘他’是谁?”
这是我最想问的另一个问题。
难道“他”是造物主?
侍者的回答很快打消了我这不靠谱的疑虑。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我也不清楚他是何时起出现的。”他回答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应该存在于模拟中,他是程序运行产生的错误。”
而且“他”出现过许多次。
和先前对我的记忆全部转化为程序本能反应的一部分一样,侍者不记得“他”出现时具体情境,只知道“他”不该出现,且不该很早就出现。
“‘他’也带有着‘他’的目的,只是我并不了解具体的动机。”侍者继续,“但如果推测没有错的话——他是冲着你来的。”
就像我进入如常计划的目的是柳江,“他”到来的目的是我。
“他”想要我怎么样?
类比一下,我进入如常计划的目标是想把柳江让柳江重新回到现实中来,那么“他”的目的,难道说是——
侍者忽然打断了我的思考:“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你不要轻易唤醒游戏里人物的意识,有我在,有系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