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把貂皮大衣披在肩上,柳江已经笑到跪下了,边笑还边用拳头捶地板。
“不行,”他说,“我一定要拍一张。”
话说完,他把从贝斯包侧面把相机拿出来——他居然还在履行前些天对我的承诺,每天使用相机。
我说你等下,然后从旁边的廉价太阳镜架上挑选了一副最夸张的架在脸上,柳江刚支起湳沨来的身子又跪倒回去,他笑得店员都侧目了。
我说:“别笑了,再笑妆花了。”
他赶忙直起身子来,用手指抹眼角,还好,他的妆比较牢靠,他抬头问我:“你看出来我化妆了?”
我把墨镜放回到太阳镜架上,回他:“我还没那么直男好吧?”
因为我根本就不直——至少是在对他的时候。
柳江今天的妆比上一次看起来精细许多,大概这次是柳丝丝的作品。果不其然,他把脸凑到我旁边,和我一同望向旁边的等身镜,然后告诉我:“我姐画的,怎么样,不错吧?”
柳丝丝的水平确实比柳江自己高了不少。
他整张脸没有太多的妆面痕迹,乍一看只是觉得有点好看,仔细看就会发现从颧骨到鼻尖,每一个高低起伏点都连接得分外合理,而且他现在离我近,所以我看得出他睫毛也比平时要长。
妈的,我之前是怎么忍住不陪他一起去演出的?
不过我又在心里批评了我自己一番,要不是重来了一次,又有期中考了前十的buff加持,我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逃课。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杨平生都是热爱学习又遵纪守法的好学生。
不过现在,遵纪守法的杨平生正穿着貂皮大衣。
和我一起站在等身镜前的柳江又忍不住笑了一次。
那天我第一次体会到逃课后在二手商店里淘宝贝的乐趣,不过鉴于参与演出的人员要在六点之前入场,我们并没有来得及把货架上的所有衣服都试一遍。后来我还是把和貂皮大衣搭配的一套都送回了原位,我实在不能穿这样一套去摇摆,毕竟那样我肯定会吸引全场的视线——并不是因为太酷,而是因为中暑晕倒。
最后我在柳江的帮助下选了套衣服——白背心,琥珀色的印花夏威夷衫,还有一条亚麻色长裤。
在我把一条柳江拿来的宽皮革腰带扎好以后,柳江后退一步,眯着眼睛看我,接着从旁边的太阳镜架上拿下了一副砂粉色镜片的眼镜给我。
戴好,我俩一起望向等身镜。
哇操,我现在摇滚得要命。
不得不说柳江的品味真的不错,可能平时天天穿校服太压抑他艺术的存在了,现在放手让柳江替我挑选搭配,确实得到了一个与过去都不一样的杨平生。
但亚麻材质并不让我太舒适,我来回扯着夏威夷衫的领子,柳江把我的手挡下去,拿过从前台借来的发蜡,替我抓了一个发型。
晚上五点五十,我穿着全身上下不到三百块的摇滚套装入场,柳江在我旁边,我感觉他走路的步伐开始逐渐六亲不认。
于是我随着他一起六亲不认起来。
我俩一路六亲不认起来地走下地铁,但又在靠近演出现场时不约而同地逐步正经起来。
之前柳江有和我说过,这次演出是他赚外快以来最正式的一次演出,我对演出不了解,毫无概念。所以我的观念里只是和我大学时看过的那场差不多的模样,没想到实地看起来,设备水平居然堪比音乐节,只是规模稍小些。
演出在一片靠近沿海广场的空地上,离入口还有段距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