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爸妈,我和爸妈走得近……”启承说,“会不会让你觉得背叛?”
“什么背不背叛,我有那么幼稚吗?”启明推了推盘子,示意启承再给他盛一块草莓蛋糕,“你往上走,走到权力中央,才能给我提供帮助。你籍籍无名,忠心耿耿,对我有什么用呢?”
启承拿起塑料刀片,切一角蛋糕,放在盘中,推到启明面前。
“你是我弟弟,启承,我只有你一个弟弟。”启明说,“你不是工具、人脉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我不需要你在我和爸妈之间选边站,我想要你过得好。”他端起盘子,继续吃蛋糕。
没吃两口,他隐约听见抽泣声,抬头,他的窝囊弟弟脑袋快要埋进胸腔,泪水扑簌坠落,浸湿裤子布料。启明叹气,抽一张纸巾递给启承,说:“哭什么。”
“我、”启承窘迫地抹眼泪,“我不是叛徒。”
“……没人说你是叛徒。”启明说。
“同学们都这么觉得。”启承尚且十六岁,还没过完青春期,他双臂叠放,蔫头耷脑地说,“他们说是爸妈偏心我,把哥哥送进监狱。”
启明哑然失笑:“他们不清楚内情,胡说你也信。”
启承吸了吸鼻子,说:“你不恨爸妈吗?还有爷爷?”
“人是复杂的。”启明说,“爸妈对我而言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至于爷爷……他有他的苦衷,我能理解。”他越过桌子,揉一把启承的脑袋,“你本来就不聪明,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省点脑细胞。”
青春期的少年自尊心强,启承将脸埋进肘弯,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启明吃完第二角草莓蛋糕,放下纸盘,说:“还有别的事吗?我回去了。”
“元旦快乐,哥哥。”启承说,“下个月我能来探望吗?给你送饺子。”
“来吧。”启明说,“不要哭鼻子。”
“嗯嗯。”启承不好意思地点头。
“剩下的蛋糕我拿走了,分给朋友们吃。”启明说,“替我谢谢陈姐姐。”
“好的。”启承收拾好蛋糕,提给启明,莫名冒出来一句,“我很喜欢麻雀。”
“它还记恨你吗?”启明问。
“我给它道歉了。”启承说,“它大度地原谅了我。”
“你们好好相处。”启明的语气像极了长辈,他抱着布袋,说,“下个月见。”遂操纵轮椅离开探望室。
刘好等在门外,他今天也有探望安排,启明问:“怎么样?”
“是以前的……邻居。”刘好说,“他给我带了一些桃子。”他晃晃手里的纸袋,“你呢?”
“蛋糕。”启明说,“去找练局他们,分着吃。”
“好的。”刘好脚步轻快,“外面的人都在担心世界末日,我邻居问我,想不想早点出去。”
“他有办法?”启明问。
“他给我补十八万的罚金。”刘好说,“我拒绝了,我不想欠人情。”
“你这个邻居……”启明表情微妙,“男的女的?”
“男的。”刘好说,“他是厨师,在小区门口开餐馆。”
“他也是育儿所出身吗?”启明问。
“是的,他比我大四岁。”刘好说。
一颗篮球轱辘轱辘滚到轮椅旁,练西刚挽起袖子,头顶冒着腾腾的热气,朝启明喊:“小子,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