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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春风 宁喧 4966 字 23天前

他垂下眼,若有所思地忖度了片刻,指尖最后抚上了那件灼灼的红衣。

……

纪闻接到传召,一边应声,一边掀开帷帘走进:“公子,您找我有事……”

话音还未落,他就瞥见了坐在桌案后,取了一册兵书在看的萧元景,倏忽愣住了,嗓音也卡在了喉咙间。

萧元景像是恢复了从前在东宫的状态,看不出拘束和身处敌营的紧张。他抬起眼,平和地招呼道:“许久不见,纪大人。”

这一声“纪大人”直接将纪闻的思绪从半年前拉回了当下,纪右卫的心情难以言喻地复杂了一阵,同时也意识到,面前坐着的不再是东宫那位无权无势的谢公子,而是南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室亲王。

他咳嗽了一声,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是有半年没见了。过去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殿下见谅。”

过去如何,萧元景根本没放在心上,语气不以为意:“时间太远,我都忘记了。”

暂且不提东宫上下当初都对他十分敬重,找不出“冒犯”的地方,哪有回过头来倒打一耙,责怪不知情者的道理。

纪闻揣测着他的想法:“殿下可是要找我们太子爷?他应该在前头议事,我这就过去替您传话——”

萧元景没有否认,只说:“他的事之后再说。”

他将书册放回桌案上,轻描淡写道:“纪廷如今在寅部大营里,我命邓羌把他看押起来了,没有伤及他性命。”

“……”

纪闻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向萧元景行礼道谢:“殿下大恩,纪闻铭记于心,没齿不敢忘。”

萧元景摇了摇头:“无事。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听言,纪闻的神色严肃起来:“您说。”

萧元景静默了片刻,道:“半年前,我离开山阴时,南郡起义军猖獗,潞州还埋伏着邱家的数万精兵。”

“晋帝能拨下的兵力有限,照理说,此局胜算渺茫。”

卫延的信件在北晋国都内乱后就断了,上京城内外戒严,连一只信鸽都飞不进,卯部也传不出情报。

他只能从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中猜到时局的凶险,却不知道梁承骁具体经历了什么。

萧元景将指尖嵌进柔软的衣料中,随后又松开,低声问:“他……是如何做到在数月内收复南三郡,又平息上京之乱的。”

来商议军情的将领都散去了,颜昼撩开帐布,就看梁承骁心情不错地在主位坐着,手上还抛玩着一把镶嵌红玉的熟悉匕首。

“……”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颜昼就被赶出了自己的营帐,在冰天雪地里流浪了一早上才回来,原因是太子殿下要找地方议事。这会儿进门看到此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一时气得牙痒痒。

他一屁股在桌旁坐下了,没好气道:“把人哄好了吗殿下,就有心情出来到处散德行了?”

自上京的宫变收场,太子彻底掌权开始,安王一系作为站对了队的功臣,全族跟着飞黄腾达。

老王爷是个识情识趣的人物,知道这份功劳大半是长子挣来的,在梁承骁领兵南征前就往上递了折子,称自己年老体迈,难以再为朝廷效力,干脆将位置腾给颜昼,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去了。

梁承骁知道他这次随军打仗是远离了京中的爱妻幼子,因此走到哪都是一股子怨妇之气。

作为一个刚和夫人温存了一整夜的人,太子爷决定宽宏大量地不与他计较,摸着下巴,笃定说:“孤那样对他,他就只扇了孤一巴掌。”

“他心里有孤。”

颜昼:“……”

顶着世子——现在是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