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本来就已经极度不耐烦,此刻再看到这个蠢货儿子,只觉得万分碍眼,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还有脸说!今日就滚回王府思过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迈出府邸一步!”
闻言,魏王如听晴天霹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群臣于是不敢言语,等来喜公公高声宣布了退朝之后,老老实实地行礼山呼万岁。
晋帝刚站起身,余光瞥见台阶下垂首而立的梁承骁,心里觉得比起魏王,太子实在是听话好拿捏了太多,于是想了想,道:“如今太子已经回京,严查张家的事,就交给太子吧。”
“……”
最后一步如计划实现,梁承骁挑了下眉梢,无视两个兄弟投来的阴毒目光,拱手道:“儿臣领旨。”
晋帝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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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骁这一趟回程仓促,刚进城就带人去了宫中,让纪闻先带着从张家“劫富济贫”来的丰硕战果回府。
从上京到滕山毕竟路远,一来一去耗费将近一个月——也就是说,他有一个月没看见谢南枝了。
此刻终于了却一桩心事,下朝回东宫时,想到即将见到的人,梁承骁难得地心情愉悦。
谢南枝惯和只猫儿似的,偶尔温驯听话,但是不多。他不在京中,不知对方是否好好调理身体,养得稍微匀称一些。让纪闻带回的古玩字画,也不知对方是否有合心意的。
还有上次寄去的重瓣梅花,暗部虽然捎来了翠玉轩的回信,谢南枝在信中却将此事忽略了,一字没有提起,只说一切安好,盼殿下早归。
梁承骁后来询问了亲卫,得到的答复也是支支吾吾的“看不出谢公子是否喜欢”。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对太子殿下而言,实在是陌生而奇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品这番微妙的滋味,刚踏入府中不久,就见面色有些古怪的纪闻迎上来,道:“殿下,您回来了。”
行路途中染了一身风尘,梁承骁本来打算去主院更衣后再去找谢南枝,闻言“嗯”了一声,就没管他。但见纪闻一直期期艾艾地跟在后头,大有要跟着他回去的意思,略微一顿,面上出现几分怀疑:“你那什么表情,出什么事了?”
“……”
纪闻顾左右而言他,咳嗽问:“殿下,今日的早朝还顺利吗?”
他这副态度,梁承骁更觉有异,沉下脸色,问:“到底怎么了?”
看纪闻遮遮掩掩的样子,他心中下意识浮现最坏的可能,声音寒凉如同淬了冰:“翠玉轩出事了?”
这话纪闻可不敢乱说,后背冒汗地疯狂摆手:“倒也不是……呃,不算是吧。”
见梁承骁彻底停住了步子,面色肃冷,压迫感十足地望过来。
纪闻终于不敢打马虎眼了,挠了挠头,唉声叹气道:“这事我不好说,先前张家挑事的时候,谢公子……受了点小伤,具体如何,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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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枝昨夜翻一本文集入迷,吹灯晚了一些。
所幸他这两天没什么事,就放心地早上多睡了个把时辰。
卯时时分,院外隐约传来声响,似乎是书棋张罗着让别人把什么东西搬运进来,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