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情况良好,不像寝室里面的有些人衣服袜子都懒得洗,卫生也不做的。 四人组说话很难听。但苏乙暗自窃喜,要是知道你的下铺我也是一个同性恋,不知道你们脸色有多么精彩。 可是到这一晚,苏乙失眠了。 事实上,自开学到现在,苏乙不是很愿意去想谢斯聿。 大概谢斯聿也如寝室四人组恶心那个gay一样恶心自己,况且他还真是一个偏执狂变态把谢斯聿关在自己家里那么久。 细细数来,在漫长的时间里,他短暂又深入地联想到谢斯聿三次。 第一次是交学费,他用了谢斯聿给的钱。 第二次是在一个教学楼楼道,一个人从他左后方走过来,苏乙一抬眼,那人和谢斯聿背影很相似,随后去机房上课,苏乙的思绪跟外界免疫般,漫无目的地游走。 第三次是S市下初雪。那天晚上是很冷的,冷气快要从口鼻钻进自己的血液,苏乙翻了几次身,都没找好最佳睡觉姿势。 忽然付予初告诉他窗外下雪了,苏乙侧过身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雪悠悠然然地在天地间飘散,轻盈白净。 一想起谢斯聿带醉酒的他回家那晚,白茫茫的雪地上,谢斯聿弯腰给他戴围巾,那时谢斯聿眼里载满了一片柔意。 苏乙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嘛,那就是自己醉酒后产生的荒诞幻觉!这样一想,苏乙就把整个脑袋埋进不怎么暖和的被窝里。 不要再想谢斯聿成为了苏乙的艰难任务,不过一直到十一月底,他都做的很好。 当他认为必然会把谢斯聿成功忘记时,而那一天,S市下了好一场大雪。付予初和他一人一杯关东煮,一同走在雪地上,苏乙正立志于踩灭每一个雪渣团,突然付予初接了一个电话,这中间苏乙成功踩扁了四个雪渣团。 “他和我分手了。”付予初很小声地告诉他。 然后泪水在下一秒缓缓落下来。 好吧,在这一刻苏乙是替付予初感到伤心的,因为他也走了好久才从所谓的失恋走出来。 但随后苏乙忧心忡忡地想着,付予初分手后不就是跟他一样的穷鬼了。而苏乙必然会失去一大笔可观的跑腿费。 付予初根本没心思再吃关东煮了,还想把那杯关东煮丢了。 “祖宗!你知道这点儿卖多少钱嘛。”苏乙及时把关东煮从垃圾桶前解救出来。 先把关东煮吃进肚子里,因为嘴里还有东西,苏乙脸腮子鼓鼓的,声音模糊不清:“爱情算个屁啦,吃饱才是大事。”第29章 “你也失恋过?”付予初那双眼睛哭得惨红一片。 苏乙吃着滚烫的东西,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我必然…..是没有的。” 不会有人喜欢他这样的人的,苏乙自嘲地想着。 那个有钱人给付予初买的衣服包包,还有大大小小的饰物,都被当即挂在二手平台上去了。这个任务极具艰巨,光是整理出来拍照都用了两个小时。 虽然付予初很悲伤,但是苏乙见着那么多大几万的奢侈品,嘴里的“不要想那么多了,下一个会更好”“分手就分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的类似劝分话语就说不出来。 跟有钱人谈恋爱除了爱而不得,确实是会少很多生存烦恼。 越来越临近期末,苏乙不得不取消一些代课,计科平时上课学到的完全不足以支撑各种大作业,经常都得自学,在网上找一些相关课程视频,一遍遍重复着看。 偏偏在这个时间不够用的时候,付予初的一通电话把苏乙叫了出去,希望苏乙帮他拿一个手表过去。 等到了才知道,那是在一个装潢华丽的酒店置办的晚宴,定眼一看,付予初穿得也很正式。 “你也和我进去吧,外面好冷。”付予初用一种期望的目光看向他。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好一个随便看一眼。付予初从一个名叫AAA代抢的黄牛那里买了两张非常昂贵的入场票。 这个夜晚,付予初或许是想靠昂贵的手表和漂亮的脸蛋再谈一场恋爱,而苏乙只想让这张门票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晚宴上有很多帅气男模,手上举着酒杯跟走秀一样,展台后面还有一整排甜品台。 “原来是时尚圈开展的宴会活动啊。”苏乙瞧了一眼展台上面的大字,随手拿了一小盒冰淇淋在手边,又趁人不注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些包装好的小饼干和糖果塞进口袋里。 到最后衣服和裤子的口袋都塞得满满当当。苏乙杵在另外一个食物台前,吃了很多块美味的牛排,那还是带着汁水的。 像他这个穿着随意的大学生,和在场的时尚达人完全是格格不入,身边的人要么是一些企业家,富豪,还有诸多网红博主。听说还有电视台上能看见的大明星,苏乙眼睛都亮了。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付予初让苏乙坐在一边的休息区沙发那里等他一下,然后自己一个人直直奔向了前方的旋转楼梯。 苏乙坐下来,想着如果他们搭上最后一班地铁,是可以掐点回去的,并且赶在寝室关门之前,最后舒舒服服地躺进被窝里。 周围人大多是一些谈正事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倒不是很刺鼻。这里的休息区很安静,苏乙玩了会儿手机,睡意在这时候占领着人清醒的头脑。 旋转楼梯那儿发出一阵声音来,从上面走下来了一群人,根据他们较为正式的穿着,苏乙随意地瞥了一眼,推测着他们可能是刚刚看完秀,正准备离开。 但在众多的身影里,苏乙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那人绅士地搂着女伴的手,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苏乙还以为是看错了。 四下再次吵闹起来,这一瞬的滞空感过于强烈,谢斯聿掀了掀眼皮,眼睛掠过来时幽深得令人背脊发凉,但却是刻骨铭心般的熟悉。 和印象里的人完全重叠,变化却很大。 谢斯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得人更为挺拔高大,眉宇间依旧带着一层不染尘埃的疏离薄凉,离得更近些,五官越发立体锋利,仅仅过去了半年,却完完全全褪去了少年感。 他旁边的女孩穿着一袭黑色长裙,优雅又大方。 这中间竟然不到一分钟。 苏乙克制不住地坐正了身体,连手都在发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就像是身上快要愈合的伤口突然间又被大力撕开。 眼看着他们要坐电梯下去了,苏乙抑制不住地追上去,在喧闹的人群里,他喊了一声谢斯聿的名字,但根本没人听到。 那一个电梯到了一楼便再也没动了。苏乙也按了一个往下的电梯,到了酒店大堂,他左顾右盼着,都没有再看到谢斯聿。 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外面又开始下雪了,冰冷的城市白茫茫一片。 这时又接到了付予初的电话,那边很吵,听了好几遍才听懂他在说什么,是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