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成就已经觉得腰疼了。
正这么想着,没留神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一边擦着眼镜,一边来到他眼前。
是位颇有声望的老画家了,林禹成也曾想要他的画,只是没有要到——对方的意思是能感受到他的尊重,但总觉得和他不是一路人。
不管怎么说,他能来画展现场就已是蓬荜生辉。
林禹成立刻迎着他伸出手去:“原来您也来了,这我可太荣幸了!”
老画家戴上眼镜,同样客气地伸出手:“很惭愧,林老板,我对你的判断可能有些失误。我以为你是一时兴起做做投资,但现在看来你是认真对艺术领域付出了大量的热情。如果有机会的话,很期待能跟您进行一次合作。”
林禹成手都快摇断了:“非常感谢您的认可!天哪,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现在就要去印合同了!”
很显然,从这一刻开始,林禹成的这次画展就已经可以算是成功了。
*
就是这样的,林禹成的画廊生意稳扎稳打地走好了第一步,朱茗的绘画事业也有了一个高水准的开端。
代价是林禹成原本打算把做人体模特的事藏着掖着来着,谁能想到就这么公之于众了。
如果说老画家是通过这幅画判断他对艺术很有热情,那很难说这是不是一场诈骗,毕竟他原本是被朱茗赶鸭子上架。但是无奸不商,面对老画家的赞扬,林禹成自然地摊手回应:“是的,我觉得这没什么,都是艺术。只有俗人才会觉得羞愧,以为不堪入目。”
话说得很漂亮,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展厅中央时,他还是颤抖了。
他走了过去:“陈盛。”
此时再叫出这个名字,像是唤着最熟悉的陌生人。他说:“你能不看了吗?”
陈盛视线动都没动一下:“原来你还要脸啊。我以为你不要了呢。”
“庸俗。”林禹成唾骂,“你知道茗茗怎么说这种思想吗?她说这种就叫‘土人’。”
“这还土啊。”陈盛声音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暴露了他的心有多痛,“我可是在看我前女友给我曾经最好的兄弟画的裸画,你不觉得我太艺术了吗?”
“那你还就非得看吗?”林禹成说着递了根棒棒糖给他,环顾四周,又问,“看到茗茗没?”
“看到了,还是那么漂亮,气色也不错。”
“你跟她说话了?”
“没,她没看见我。她跟一个长头发的黄毛在出口那鬼鬼祟祟的。”陈盛说着叹了口气,“而且就算她看见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能跟她说什么。”
林禹成剥糖纸的动作都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这话该从哪儿接。
陈盛便瞄他:“她眼光确实不错,至少没找过丑的。”
“别瞎说,挑拨我们感情。”林禹成斥他,“我都问过了,茗茗跟那黄毛就是老同学,是普通朋友。茗茗又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好样的,做男人还是得跟你一样蠢才行,像我这种稍微带点脑子的都咽不下这口气。”陈盛也把棒棒糖塞嘴里了。
林禹成扭头看看他,让他浑身发毛:“干嘛?”
“看你瘦了不少。”林禹成的声音略带惆怅,“有机会的话,还是好好跟茗茗道个歉,正常点说两句话。总不能以后我们俩结婚,你真不来吧?”
“我……”陈盛气得手都有点抖了,“我道歉?林禹成你给解释解释,合着是我对不起你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