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的僵硬,回去后是该考虑下报个普拉提了。
她边拉伸边看手机,划到她一直未回复的那一条微信时,心情忽然有些沉重,却是不像那一天一般无力。
兴许是在地球的另一边,距离太远,注意力被工作占据。再想起这件事,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谬。
她蜷着身体,趴着头埋在枕头里,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温暖。
她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讲过她家里的事,可能是觉得耻于说出口,也可能是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
人类社会有时与动物世界无异,弱肉强食,展示弱点,就会增加生存风险,甚至人类的恶意更具精神层面的伤害性。
与人打交道时,她不会主动提家庭。如果被问,她只简单地说一句,他们都是普通的上班族。
到美国留学后,她认识了很多同学,最常打交道的还是中国留学生。她发现,有几个全然不避讳什么,见过几次熟悉后,单独见面时就会向她诉说原生家庭。模版都很老套,要么是出轨,要么是控制狂。
她内心惊讶于她们的坦诚,可相处多了,每一次都有相似的话题、对父母的抱怨,她觉得厌烦,很难不觉得自己是她们的宣泄口。
有一次,那位同学又在诉说寒假回国,父亲对自己的规训时,她开了句玩笑,说看在他给你这么多钱的份上,无视他呗。那位同学不啻于用不自由毋宁死的态度说:他给我钱就可以这么讲话吗?
她笑了笑,说不可以。
她们的家庭条件都非常优越,留学时不必为生存而发愁,孟思远没有嫉妒,只是觉得跟她们打交道是种浪费时间。
她很少跟人争论什么,渐渐地不再参加聚会。
这样的经历也让她再次坚定了一件事,不会同他人诉说家庭。很常见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作为一个旁观者,听着同一人频繁提起时,她都在想,把这么多时间花在过往的伤痛上,值得吗?
这几年,她有意无意地从物理距离上就远离了家庭。很少打交道,也算是珍惜时间,她没有让他们影响自己。
偶尔与他们打交道时,她还是会想到过去。
但她知道,她不可以任由自己的小情绪掌控自己。这样是幼稚而任性的,她需要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感受到心跳的加速,孟思远深呼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她换了身衣服,出去转一圈。
走过一条墙上是各色涂鸦的街后,就到了分叉口。左侧更热闹些,年轻人排着队等餐厅,还有聚集在一起抽烟的;右侧人少些,建筑更多些。
孟思远选择往右走。
天气有些冷,她将手插在口袋中,放慢了脚步,在街上游荡着。看到橱窗里的可爱玩偶时,她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家书店,她走了进去。各色书籍按类别摆放着,她扫了遍,拿了本青色封面上写着获普利策奖的小说,书名十分简单,《Trust》。她翻了目录后就将书拿在手中,继续向里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