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听见咚咚咚的心脏喘息声,他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这个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兰波不要出现,他那张脸不要出现在果果面前。
——不要出去,外面有恶心的东西!
——出去,杀光所有生命,让那些玩弄你人生的家伙下地狱!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脑海里打架,果果松开手,堵住了耳朵,不去听门外异常刺耳的滴水声。
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熟悉又痛苦不已的人,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到底是谁玩弄了他的人生,果果想不明白,他心里有一道枷锁慢慢掉落下去,在水滴声里回荡的是对某个人的思念。
魏尔伦清晰地听见了果果在质问,如字如句地叩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忘不了你!你是谁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纠缠我!”
青年手足无措地搂着蓦地变得歇斯底里的孩子,眉目之间透露出迷茫不安,他无法控制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果果,你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谁。”魏尔伦找回理智,强硬地捧起果果的脸,抬起他的下巴,试图用言语干扰他自我意识苏醒,“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其他人,你看看我。”
“不!”果果浑身都在发抖,眼瞳里满是泪水,心神被一种名为痛苦的情绪笼罩起来,那些朦胧的梦一瞬间冲破迷雾扑了过去。
水滴声越发清晰,就像是在他身边一样。
果果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边界了,茫然无措,胡乱说着话,“他来找我,魏尔伦,他来找我了,是他来找我了,他要带我回去了……他浑身湿透了,他快冷死了。”
他思绪一半浸泡在冰冷的河水和死去的人重叠,一半被魏尔伦身上散发的光明与温暖环绕,还有更多的、更多的喜怒哀乐在翻涌,想要吞噬他的五感。
魏尔伦焦急地询问道:“他是谁!这里除了我谁也不会过来!你哪也不去!你就在我身边!谁也不可以带你离开!”
磁性动听的声音里裹挟着浓浓的杀意,像是要把果果口中那个人碎尸万段,他迫使那双凄绝的眼睛只停留在他的身上。
眼泪模糊了视线,果果伸手抓住魏尔伦垂在胸前的头发,可他心里的怪物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渐渐占据上风,天蓝色的眸子多了一丝血色的忧愁。
果果恍惚记起很久之前也有人这样亲密无间地照顾着他,他们度过一个又一个深夜,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好像谁也不能夺走,“妈妈……”
这个世界母亲的发音似乎在哪都是相似的,但魏尔伦知道他们都没有母亲,那是他们不幸的开始。
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的,小心翼翼道:“别怕,没人进来。”
果果从片刻的宁静中挣脱出来,他陷入更深的哀恸里,“它毁了我,它毁了我的所有。”
“我恨它,我好恨它!魏尔伦,我要杀了它的,我早晚要杀了这个世界的。”他抽噎得更加厉害了,好似一无所有的孩子。
异能力碰撞在一起时,【特异点】蛮横不讲道理地碾压了过去,他们身边的家具化作黑色的斑点,报警装置终于响了起来。
果果推开了魏尔伦,他站在诡异的力场中,深受重力影响,却丝毫不惧超负重的压迫力,笼罩着房间的亚空间暴露出来。
一直没有现身的兰波正在门外和仿照了他模样的来访者对峙,对方堵在门口,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步。
攻击是无效的,摸不清他的来意,兰波不敢贸然开门,他明白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