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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练字。  “我追出去看看。礼堂见。”窦章说。  “好。”范书遇应声。  他们两人的视野有限,但看了这么几天后,他们决定把重心放在目前这几个人身上。  教室内,傍晚时分,暮色快要把落日吞没,窗户透进来的光都浅薄了许多。  教室内的女孩们都走光,最后整间教室都空荡起来,而初雪却还坐在原地,对周围的环境熟视无睹。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好几个女生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想要上前交流,但最后都被初雪身上孤单的气场逼退。  一个人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时候,就像缩进保护壳里的乌龟,拽不出来,敲得越响她躲得越用力。  直到人去楼空,初雪都聚精会神地低头,一笔一划地练习。  范书遇抬头,他看到,讲台上那道身影还没有离开。  有经过班级门口的别班女生探头,“尤老师,您不走吗?”  “你们先去吧。”尤盼盼笑着挥挥手。  “好的!”门口几个叽叽喳喳的身影蹦蹦跳跳着离开。  尤盼盼站起身,在讲台底下的主机上扯下一枚教师专用的备课芯片,用指纹解锁大屏后保存了演示进度,再关机。  教室暗下来,尤盼盼戴上工作证,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初雪。”尤盼盼声音很轻,“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没有人回应。  “你想去参加学姐们的毕业典礼吗?”  每个班级的学生年龄各不一样,因为分班是按照个人文化水平和认知水平来决定的,这些被王福春从四面八方带回来的女孩们受教育水平各不相同,有的甚至要从认字开始。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如果你不习惯周围有太多人,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保证,别人找不到你。”  “最近你有好好吃饭吗?我很担心你哦。”  尤盼盼没有擅自靠近,她弯腰站在离初雪两三步远的地方,那双温柔的含着水的眼睛小心地打量着初雪。  在尤盼盼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初雪一边重复着手上练字的机械动作,一边动了动嘴唇。  这是一周以来她除了自我介绍之外,第一次开口说话。  “名字。”声音脆嫩,像雨后春笋。  名字?  尤盼盼在听到这声音以后,第一反应是惊喜,她很快回应:“名字?你说我的名字吗?”  她慢慢地走近,在确定初雪没有应激反应后,目光停在了作业本上。  很多很多的尤,但没有后续。  尤盼盼手指蜷了蜷,她眸中划过震惊,肢体都有一瞬的僵硬。  而后,巨大的惊喜与意外裹挟着她,让她笑出酒窝:  “是想写我的名字吗?尤盼盼,我叫尤盼盼。”  初雪没有接话,但握笔的动作一呆滞,很久都没动。  尤盼盼拿起笔,在初雪视线内,慢慢地教她,“是这样写的。盼盼。我写得清楚吗?”  她很有耐心地看着初雪慢慢拿回笔,又慢慢地模仿。  写得仍然七歪八扭,但也能画出大概个形状。  “尤..盼..盼..”  初雪在作业本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这三个字,它们之间隔的缝隙很大,看上去有些奇怪,不过尤盼盼笑得很开心:“谢谢你初雪,我很喜欢。”  初雪面无表情,她放下笔后,站起身。  尤盼盼让开路,见对方似乎对自己还是有所忌惮,并且目光恢复了呆滞和空洞,尤盼盼决定在前面带路。  “你跟着我,好吗?”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整栋建筑只剩下她们两人,还有一个飘着的范书遇。  范书遇紧紧地跟着。  尤盼盼对福利院的每一寸土地都很熟悉,她放慢步伐,尽量不让后头跟着的初雪有负担。  离大礼堂越近,里面传出的声音便越大,院长王福春手里拿着扩音麦,正在组织现场纪律。  王福春回头问身后的其他老师们:“盼盼呢?只剩她没有来了。”  “不知道呀,我们到了好一会儿了,没有见到她。”  “我看尤老师带的班的学生们都到了,她去哪了?”  王福春扫视了一圈。  她和这里的老师们一样,认识每一张面孔。因为她认为这都是她的孩子们。  “初雪没有在。”王福春嘀咕,“大概是陪初雪了吧?”  “没关系,我们等会儿先开始。”王福春笑起来像个弥勒佛,看上去很慈祥可亲。  礼堂的墙面两侧都有很敞亮的窗户,尤盼盼带着初雪来到了一个阶梯平台上,周围摆着好几个小盆栽。四处被花木包围,她走到扶栏处,伸手指了指:  “这里可以看到礼堂里的情况。”  “你想待在这里吗?”  没有回应。  紧接着,范书遇和尤盼盼看到,初雪走到角落里,背靠着墙面蹲下,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不说话,也不动,连眼睛都不眨。  尤盼盼看了几分钟后,双手背在身后,笑:“那好吧,你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吗?这里很安全,你放心。”  “我先走了。如果你有任何情况,或者觉得不舒服了,就站在这里举手,我能在礼堂里看到的。”  说完,初雪只抱着自己胳膊缩着,尤盼盼于是离开。  范书遇没有跟着尤盼盼,而是选择在这留下。  礼堂内,窦章在盯着林晚霞。林晚霞的朋友们确实多,她们簇拥在一起。  台上,四位穿着学士服的女孩上台,她们年龄也不相同,其中一位让窦章有些在意。  她看上去不苟言笑,齐刘海,黑发到肩膀处,给人一种冷漠的疏离感。  王福春手里拿着话筒,她声音很有力量,缓缓道来:  “亲爱的孩子们,下午好。很高兴今天能与你们相聚在此。今年毕业季,福利院内有四位女孩拿到了心仪的offer,这也意味着她们将离开福利院,离开老师们的庇佑,走向成人的必经之路。”  “从我创办福利院以来,就一直在面临着许多的声音。这些声音里有赞许的,有讽刺的,有百般嘲讽的,有认可的也有看低的。有位充满智慧的人问过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他说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即使我能帮助女孩们取得一定的成就,保护她们茁壮成长,可我保护不了她们一辈子,也无法在大时代背景下撼动任何权威。我知道这位哲人说的是对的,我承认在糟糕的环境里我的孩子们很难有出头的机会。”  “但是我不认为这是可以让我放弃的理由,相反,这正是我挤破头皮也要成立女子健康福利院的理由。”  “今天的毕业典礼上,我不会具体阐述社会对男女在地位,权力之间的差别性对待,也不会吐口水似地灌输女性思想,并且要求在座的各位都觉醒,去抗争,去辩驳。孩子们,从福利院出去以后,你们将面临的是一个充满未知的广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