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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已好晚,他从前制定所有计划,从未想过有生悔的一天。

有回返路时他未走,事至此时,他险些在黎耀文手里死过,这件事若无一个确定结局,他同向南珺在港市无会再有好日子过。

路是他自己选,不能让向南珺与他同走。

没时间再拖。

房门在此时响起,空荡房间终于走入第二人。理智知向南珺既留下这样一段话就不会再出现,却还是下意识,悄然间指背从眼睑擦过,再投去一个期待眼神。

是梁天宁。一身疲惫肉眼可见,眼圈泛青,血丝遍布,是风尘仆仆连夜归国。

“好耐未见,梁少。”余回坐直身,维持礼貌风度,却不自觉向梁天宁身后房门望住,似有一人在外面等,隐约闪过的身影却高过向南珺。

不是他。

梁天宁知他期待什么,如实讲:“傻仔守你一晚,我早将他送返屋企。但我越想越气,实在气不过,又折返回来。”

踱过几个来回,梁天宁还是一口闷气难消,终于指住他鼻尖,语气尚且是压抑怒气的克制:“你知不知,向南珺多久没犯过胃病?因你,他差些又穿孔啊!”

原来昨晚将自己拥住时分他亦在痛,他瞒住向南珺腿上的伤口,向南珺亦将复发的胃病讲得云淡风轻。

余回喉结滚动,而后才讲实话:“我不知。昨晚我怕他胃痛,买过药去找他,最尾却还要他送我到医院来。我实在未看出他昨日已那样严重,不然我...”

宁可流血至死也不会让他拖我来医院,绝不会在他面前晕倒,一定将他送入消化科病房再走开。

梁天宁打断他的忏悔,再压不住怒气:“你又知不知,他从前已穿过孔,他的胃好脆弱,如果再穿次孔,现在早同我们阴阳两隔!就差那么一点!”

他不顾余回嘴唇仍一片白,提起他的衣领,拳头近在咫尺:“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死了!你以为你现在这幅样子躺在这里,有多伟大吗?!啊?!”

余回未说场面话,他在后悔是真。可惜前一晚向南珺忍得好好,他一点也未看出。

又或许只是他未想到而已。从前一点痛都要摇摇他手臂,可怜巴巴望住他,同他讲“风哥,我痛”的豌豆少爷,一夜里学会了忍耐。

可他从未动过要豌豆少爷改变的心思。娇贵、可爱、要人照顾,照顾不好的人才是失职。

所以他此时只能对住梁天宁道歉,希望他代为转达:“对不住...”

梁天宁抬眼,望见枕头上一片将干未干透的湿迹。心是软了几分,嘴上却依旧不愿饶人:“向南珺以前从不撒谎,自从遇到你,他学会口是心非,学会骗自己。余回,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不关心。但如果你护不好他,就离他远一点。”

“我动不了黎耀文,但要你的命,不是什么难事。”

讲过最后一句无情话,他摔门而去。

房门开合的瞬间,余回视野里闪过门外等候的一张脸。很明显的华裔,混血面孔。

两副脚步声相继走远,余回回神,发现不知何时已在新机上按下一串号码,是向南珺的联系方式。

许多次将他推开,不承诺、不回应,走上这条路时是孤身一人,便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向南珺陪同他一起走。

但反应过来时,那串他从未主动联系过号码,依旧无意识地,赫然出现在拨号界面。

记忆总比人诚实,那些近乎本能的身体反应,从不说谎。

余回盯住那串号码许久,双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