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定向导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行动。”
执行官被尚且温热的枪口刺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举起双手,身后跟随的一众官员也齐齐点头,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脑浆迸裂的尸体。
许小真收回了枪,司机拉开车门,他利落地登上政府准备的黑色mpv。
十八区现在就是个烂摊子,帝国对于这里的公民来说,毫无公信力可言,几乎是谁来,都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尤其这件事的中心在于回填区,这里在六年前就曾经遭受过巨大的伤痛,当时政府的行为已经将他们的心伤透了。
这次如果不是医疗署被砸毁,事情闹得举国皆知,十八区暴乱,那处理方法应该和当年差不多——无声无息处理掉这些人,再找个替罪羊。
许小真一直想,他的行为,动作,能不能温和一些,再温和一些,循序渐进地改变这一切,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都好,他希望永远不要有流血和牺牲。
他站在上面,看下面的人,乌泱泱一片,像一碗相差无几的豆子,可走到下面看,每一颗豆子都有自己的悲欢喜乐,趟过不同的人生河流,他们的生命只有一次,碾碎了,流血了,再无法拼凑回来。
许小真从来没想过用生命踩出一条路。
但血已经流了,尸体和骸骨已经摆在地上了,就不能白白死去了,必得闹大了,闹到帝国的心肺上,才知道痛。
他们不愿意放下身段,不愿意让步,那就逼他们让。
许小真侧头,透过昏暗的玻璃窗看向街道,比他走的那年繁华整齐,但因为罢工而显得格外寂寥,霓虹灯仍在无知无觉地闪烁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在大腿上轻点:“整理物资,我亲自去回填区。”
执行官被他一句话激得汗毛倒立:“您不要开玩笑,现在进回填区,被他们撕碎了都是轻的,他们恨死了帝国,恨不得把所有的官员都拆开剥皮吃肉。”
他再扭过头,看到许小真明亮的眼睛,在玻璃和霓虹的光影中闪着光,清秀的面庞半隐半现在碌碌高楼交错的阴影中,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执行官噤声,他心里敲鼓,敛眸,忽然觉得这样很不错,如果许小真成了,那最好,如果他不成,真死在暴乱里,那预备好的火药就有理由投射了。
这些贱民,净会给人添乱,死了倒利索!
“要带警卫吗?”
许小真摇头:“不。”
他人是下午到的,在几个部门辗转,了解了情况后,把柳问和几个得力的助手,还有护卫队留下,几辆车载着他,电台工作人员,以及医疗队、物资前往回填区。
回填区的居民草木皆兵,他们深谙帝国政府是何等的薄情寡恩,病痛的折磨和被抛弃的恐惧、愤怒,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们,在看到几队车辆逐渐靠近,就已经打起了警惕。
他们没有现代武器,就仿造过去的旧式武器做了些弓弩和投石车。只要他们不主动危害社会,那政府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否则屠杀受难平民,整个帝国都会陷入舆论的压力。
车没有继续靠近,只停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片刻后,车上走下来一个青年,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滚开!离我们远一点!”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又要和我们谈什么?”
“我们已经不相信你们了!”
“被你们带出去的人根本没有得到救治!你们就是想把我们分开骗出去,好慢慢打尽!”
他们用泥巴和石头朝着青年的方向砸过去,试图逼迫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