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介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埋怨我们吗?我们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你好?”
“没有,您想多了,我很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在我哭着想要找哥哥的时候,把我锁进地下室,让我冷静冷静;感谢你们永远对我没有笑脸,只有嫌我做得不够好的指责;也感谢你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失联。
他沈冽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好歹,分不清好坏的自私鬼。
连许小真那种滥好人都会恨,当然喜欢不起来你们。
沈冽从小就是那种毛病很多的孩子,爱哭,爱黏人,被领养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半夜睡着睡着还会坐起来,哭个没完。
但这些问题在被领养的第一年就纠正好了,甚至他成长的无比美丽,成绩优异。
他的养父母在沈冽被关进精神病院之前,还深觉自己教育有方,合作撰写了一部关于如何教育孩子的书。
养父临挂断前斥责他:“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有心情七想八想,得这种闲病,今天开始,从房子里搬出去吧,自己去租房,还是穷日子适合你,受点折磨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好。”
这种惩罚对沈冽来说司空见惯,他并不放在心里。
一区的基础生活成本不高,但除了郊区之外,房价高得吓人,大概alpha和omega们都是些有钱人,又爱享受,所以帝国大学附近的房子已经被炒到了以亿为单位起跳,还没有小户型。
沈冽自己有点存款,找了个中介,搬到一区中环。
等毕业之后,研究所会给他分房子,他也不是太担心这些。
原先的房子三百平,一百五十平都是沈冽的衣帽间,搬家光是衣服就搬了一上午。
傍晚他在新家处理了一些落下的课业和工作,直到晚上十点,换好衣服出门。
他穿得很朴素,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没有任何配饰,唇色很淡,像一朵被风霜吹折的玉兰花,很落魄脆弱。
凌晨三点,飞机落地,这个时间的机场没什么人,出站口就剩一个C1口开着,公共交通停运,出租车在外停车证接客,酒店的大巴和接人的私家车在负三楼停车场。
夜里起步价贵,酒店对许小真来说有些奢侈,他打算在机场里对付一晚,刚拎着自己的包下飞机,就撞见了在接机口的沈冽。
打那天沈冽在电话里说恨他之后,许小真就没再联系过他,沈冽也没给他发过消息,乍一见人出现在这里,许小真还有些错愕。
沈冽自然地把他的行李接过去:“哥,上车吧。”
他悄悄瞥了一样许小真后,又垂下眼睫,瑟缩的像条落水狗。
许小真面对他,心情很复杂,比起和顾延野,他更疑惑怎么和沈冽走到这种地步的。
想到那天晚上沈冽的话,他就感到一阵阵心寒,像一个父亲,疼爱了自己的孩子很多年,孩子最后在畏难的时候不仅不对他施以援手,还说恨他。
但再见到他这副可怜样,还会心疼。
这种恨又狠不下心,爱又心寒的感觉,让许小真只能漠视他。
“算了,我不爱讨人嫌。”许小真把包抢回来。
接机口那么多人,陆陆续续走出来,沈冽那么爱漂亮要脸面的人,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给他跪下:“哥,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我去找你了,你不在,顾延野说你死了,他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不是不想和你道歉,我没办法联系你,出来之后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躲着我。”
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许小真被这种看猴的目光弄得芒刺在背,人拉又拉不起来,只好把行李扔给他:“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沈冽如愿以偿,抹抹眼泪,站起来,带他去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