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有一天会重回一区。”
他慢条斯理放下茶杯,看着顾延野左手无名指上的粗糙戒指,轻叹:“延野,我们这种人,权势易得,真心难求。听说你要订婚了,是陈议员的儿子,戒指不是未婚夫送给你的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霍青远原本叙旧并没有想和他说这些,只是顾延野提起了,他顺势而谈。
顾延野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忽然滚烫起来,他放下交叠的腿,下意识把戒指摘下来放进口袋,鸦黑的睫毛不自觉轻颤,霍青远的话如惊涛骇浪扑在他身上。
霍琛恰好敲了敲门,探进来个小脑袋,问:“父亲我能喝点奶吗?”
霍青远招呼着他进来,温和地斥责他是不是又吃多了糖,霍琛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顾延野思绪稳定,腾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冷着脸看向霍青远,说:“你简直是愚蠢至极。”
然后跨步走出去。
衣袖却被人扯住了,霍琛脸蛋鼓鼓,生气地看着他:“不许你说我父亲坏话,我本来觉得你是个超级厉害的大英雄,现在不是了,准备给你的糖也不打算给你了,你走吧。”
霍琛义正言辞地宣判完自己心里对顾延野的评价,才松开手,跑回自己父亲身边。
顾延野被一个小孩训斥了,还训斥的莫名其妙,他有些恼怒,却还不至于没风度地对一个孩子发脾气,只抬着下巴,冷冷看着霍青远:“不要以为比我年长几岁,就自觉比我明智,能够名正言顺说教我,霍署长,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也无需你的操心。”
霍青远还是那样温温和和地笑着,向他颔首:“延野,希望如此,祝你一切顺利。”
顾延野转身离去,吩咐早些回到一区。
已经四月二十八,五月初五是顾延野的生日,六月是他和陈宝珠订婚的日子,两件事几乎挤在一起,顾家和陈家都催促他回去。
今年和往年不同,顾延野刚刚升任,他的生日应该大办,多邀请一些权贵,以显示隆重,但不久后就是订婚,两件事都大肆操办,恐怕会在民众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顾延野回到一区后,先回了顾公馆,拜会几个长辈,他们问他的意见,今年生日亲人小聚一番就算了。
上次回来这里还是整洁素净的,这次回来,顾公馆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忙前忙后,准备订婚舞会的布置和器材,到处都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
顾延野摸着口袋里的戒指,分明是冰冷的,却像一块岩浆,滚烫的温度沿着他的指尖,钻入血管,一直游动到他心脏,让他的心冷一阵烫一阵。
“都在等着你做决定,你哑巴了?”顾川狠狠盯着他,骂道。
顾延野把戒指拨弄到掌心,握住:“今年生日我打算在邮轮上自己度过,都别来打扰我,让我好好静一静。订婚的事,我希望延后……”
顾川的巴掌甩到顾延野脸上:“畜生!两家人都在这儿呢,你要延后订婚?你什么意思?”
陈宝珠看起来身影摇摇欲坠,好像承受不住:“阿延,你该不会要取消和我的婚事吧?”
顾延野舌尖在上颚顶了顶,平静道:“我没说要取消,我就是觉得有点急,想缓缓。”
“不行!你以为你做了中将,拿到了上三区陆军的控制权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告诉你妄想!婚期照旧!”
顾川下了死命令,陈家紧绷的心放松,他们看向顾延野,发现他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表情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