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用他兜里的仨瓜俩枣哄,再到用身体。
他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雨水滴答滴答顺着发梢落在水泥地上,像一只落汤鸡,狼狈至极,轻叹一声,哑着嗓子说:“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几点了?去哪儿鬼混了?啊?许小真你说话啊!”
周延抱着肩,质问他。
许小真面对此情此景,难得感到一种力不从心的疲惫,像是阳痿的丈夫面对欲求不满的娇妻。
他觉得这种无休止的纵容不能继续下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往里走了两步,用手拧衬衫里的雨水,低着头,任由周延发泄怒火。
等到对方平静了,许久,他才说:“周延我们谈谈吧,你能不能别再……再像今天早上那样……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那么做……作为惩罚,三天只能喝营养液,我不会给你做饭的。”
他嗓子还哑,说话时候有些艰难。
周延像是没听见,拉过他的手腕,袖子往上一翻,皱眉,又起身打开所有的灯,问:“你身上怎么回事儿?”
许小真把湿漉漉的袖子放下来:“牛奶过敏,没事。”
周延似乎也想起了牛奶是他早上给灌的,但他没有愧疚,反而更暴怒:“你有病?牛奶过敏还喝?我给你毒药你喝不喝?也没上药?你没死真是老天看你命贱都不收。”
许小真早就习惯他发怒起来的口无遮拦,即便言语如刀,他都能自觉屏蔽,甚至从中品到些许担忧,心脏又热乎乎跳动起来,安慰他并解释:“以前没喝过,不知道。”
周延看向许小真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枪声破空而来,伴着雨夜的嘈杂,一颗子弹穿透铁门,擦着许小真耳廓飞过,最后钉在墙上。
第12章
周延面对刺杀早就见怪不怪,想要杀他的人能环绕整个帝国一圈儿,一切得益于他那位野心勃勃处处树敌的父亲,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家的人。
他迅速把还有些愣神的许小真压倒在地,示意他不要出声。
许小真还没从枪声的惊恐中回过神,脸颊就贴上了冰凉的水泥地。
枪!那可是枪,打一下子人就死了。
许小真想过八百种死法,被人打死,穷死,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抢打死。
除了警署、政府和军队的人,他想不出谁还能有枪。□□?杀手?雇佣兵?
“别出声。”周延叮嘱道。
他太过冷静,冷静到好像这种危急的生死关头是许小真的错觉,他们两个只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
“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许小真颤抖着,小声用气音问。
“不然是来找你的?”周延上下扫他一眼,意思是他似乎没有什么被暗杀的必要。
许小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之前猜测过,周延高傲又矜贵,或许是某个上区里长大的孩子,家中遭遇变故,才流落到十八区,这些人,恐怕就是周延家的仇人,得知他没死,所以又追杀来了。
不对!也有可能是陈奕松!
许小真回想起吊在天花板上血淋淋的人,打了个寒颤,不管陈奕松死没死,周延打了陈奕松是不争的事实,如果陈家觉得面上无光,要杀了周延也不是没可能。而且那些□□做事一向不讲道理。
周延押着他,两个人转移到墙角。
“砰!砰!”
对方试探着又朝屋里连开几枪,大概是加装了消音器,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子弹嵌入他们身旁的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