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呸掉口中的牙膏沫:“五十。”
许小真疯了,他真卖了?还就卖了五十?拉着他就要往外跑:“你卖给谁了?谁买的?五十?疯了吧?他明摆着坑你呢,你快跟我去要回来!
依照我捡垃圾多年的眼力,那块表怎么着也得卖个八九百!”
周延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回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轻笑:“那你的眼力着实不怎么样。”
那块表光定制大概就得上百万,看似平平无奇连个牌子都没有,十八区的人不识货,拿出来的时候都当破烂出价,要不是他临走,怎么也不会把表换药油。
许小真会错意,看周延这么满不在乎,以为那块表是地摊上十块八块买的便宜货,心想周延不愧能考第一,果然聪明,也就没吵着闹着要把表赎回来。
唯一不满的是,周延又让黑心药店老板骗了,一瓶小小的药油竟然要他五十块!
“三块钱一瓶过期的也蛮好用的……”
周延瞪着他,许小真声音越来越小。
陈奕松早一次、晚一次拦路许小真找麻烦,进行羞辱,简直成为十八区中学一个固定景观,差点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校园氛围乍一安详下来,大家还有点儿不适应。
周延和许小真看起来不清不楚的,即便是有人有心为难,也在掂量之后退缩了。
本来一个许小真就挺棘手,他发起疯来不要命,加上个不清楚背景的周延,谁都知道柿子不能挑硬的捏。
许小真这辈子前所未有的轻松。
有爱人,前途光明,生活幸福,除了经济上略有拮据,他快乐的简直找不着北。
没有陈奕松每天傍晚固定拦路羞辱,他甚至还能多捡一个小时的破烂,大学学费应该很快就能攒出来。
还有一个半月高考,散漫惯了的学校氛围难得多了几分紧张,尤其是周延和许小真这种有希望能考出十八区的学生,老师盯得格外紧。
最后一次摸底,周延的社会行为与道德又双叒叕零分,就是扔地上踩一脚,都比这来得分高。
他油盐不进,学校也没办法,照例说了两句就放他出去。
许小真正皱眉蹲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张了张嘴,周延都能猜到他要噼里啪啦说些什么,先开了口:“我没素质没道德,这卷子我做不了成吗?”
许小真故作的严肃一下子就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周延看他笑了,多半是不会唠叨了,学校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了,于是勾上他的脖子问晚上吃什么。
这儿日子太无聊,每天两点一线,不过许小真的手艺算是练出来了,周延每天放学之后的日子还算有些盼头。
许小真还在想他成绩的事儿,随口报了几个菜名,周延挑拣一番,两个人搭伴回家。
晚饭过后,许小真把整理好的笔记推到周延面前,顺便挎上自己的破包袱,临走前坚定地望着周延:“你只要把这些都背下来,八十分不成问题。”
周延作势要甩开,被许小真死死按住,他细瘦的胳膊都崩出了青筋:“我相信你可以的对不对?”
大有一副周延不点头,他就要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道理的架势。
周延没压住脾气:“你事儿怎么那么多?我最近是不是又给你好脸色了?”
许小真脸一白,手下意识就松开了,担心自己是不是又惹恼周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