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双扭曲的手,仿佛直直插进他的胸膛,将心脏握紧。
话未说完,手臂便被连海拍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
连海一手握住他胳膊,另一手掏出手机看了看,露出一副遗憾表情:“步主任,不巧,十五分钟后我们编辑部有个线上审稿会。”
季明月满头问号:“什……什么会?”
“先参观到这里吧,”连海面上不显,只将季明月握得更紧,眯了眯眼,“步主任,能借办公室一用吗?”
疯女人的出现显然打乱了步安泰介绍的节奏,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听闻此言立刻就坡下驴:“那必须的,大记者工作要紧。我先回去看看晚饭准备得如何,一会儿饭好了,劳驾二位移步寒舍。”
同连海返回村办公室,季明月一屁股歪在软垫上:“咱们干嘛回来?合着海哥你使三十六计啊,声东击西?”
“使三十六计的不是我们,是步家村。”连海喝了口茶,“瞒天过海,浑水摸鱼,笑里藏刀。”
季明月:“?”
他不疾不徐地坐下:“小季我问你,我们为什么要来步家村?”
季明月:“查那十八只无瞳鬼的死因,查喜宴,查步安宁。”
“你说到重点了,”连海颔首,“村子里一下死了十八个人,凶手还很有可能就是认识的人,如果是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季明月想了想:“难过、害怕、憋得慌,怕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我,想逃跑,更想找人说道说道,发泄出来。”
连海:“没错。可我们和步安泰聊了一下午,你听听,步安泰他提过这件事吗?不仅如此,这村子里有办红白事的痕迹吗?步安远死了,他的尸体在哪里?新娘又在哪里?”
还真是,季明月仔细回想了下,步家村那一排排整齐的小楼,步安泰、包括遇到的其他村民的表现,正常,太正常了。
正常得不太正常。
这村子算是诡异他妈给诡异开门,诡异到家了。季明月佩服连海的分析能力,斟酌几秒后开了口:“其实我们遇到的那个哑巴疯女人,也有问题,步安泰在说谎。”
连海:“怎么?”
季明月脑海中再度闪过那张血洞一样的嘴巴。
哪个人发烧能把舌头烧没了?女人根本不像步安泰所说,嗓子坏了,是个疯子,方才她抱自己大腿时,眼神明明溢满了痛苦与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希冀。
“她反复地在说一个字——”季明月道。
“救。”
办公室内是长久的静默。
茶汤泡酽了,滋味浓苦,连海抿了口,蹙眉道:“今晚到饭桌上,才要跟他们玩一出三十六计。”
季明月:“?”
连海:“关门捉贼。”
晚霞完全变成橘红的时候,连海和季明月跨进了步安泰家的院子。
典型的农家小院,正中是客餐一体的客堂,两边各有几间卧室和储藏间,通了自来水,装了太阳能,天井旁的槐树下停着辆老式手摇拖拉机,还有自用的压水井。
不过想来是经久未用,拖拉机落了层灰,压水井的井闸也用铁链锁着,暗红锈迹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