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就闭嘴,”哪个拾荒大爷夜深人静能摸到凶宅里捡垃圾的,连海无语,打断他,“此人不简单。”
循着暗光,老人只能看见杜宾,便道:“小伙子,酒吧里昨天有人被杀了,你不怕?”
“我是主播,专门播这种节目的,”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杜宾挑明,“刚才您不是也让我进来。”
老人颔首:“我听到了,所以才这么对你说。小伙子,你能把酒吧的怪事放到网上吗?”
怪事?
季明月脚步一顿。
连海跟在后面,启唇吐出两个字:“杀人。”
尾音上挑。
季明月和杜宾同时反应过来,后者瞪大双眼,面对老人不知该喊什么:“大爷……大伯……大叔,杀人是什么意思?”
“我姓李,”老人摘了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一口南方腔和这座中部城市格格不入,“是这家店的厨师。”
国内酒吧街就没有纯喝酒的店铺,卖炒饭捞面水煮鱼毛血旺也再正常不过。思及此,杜宾道:“您什么意思?”
“我起初在小飞家做厨师,后来小飞家里败掉了,出来开酒吧,我么也不想走,想想么就跟过来好了。我在这里十几年了,个么平时酒吧里一只酒杯一根香菜都要过我的手,”李叔双眼闪出泪花,“我摸着良心说,酒吧里清清白白,我老李坦坦荡荡。”
根据网上的爆料,警方初步断定杨云昊和蒲飞是食物中毒引发意外,并不将其作为重要案件,Another外面松垮飘荡、可有可无的警戒线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人可能是想撇清责任,杜宾放下云台,声音和缓:“李叔,没人说您有问题。”
李叔踢着垃圾桶,金属发出细小而尖锐的撞击声,他目光落下去,急切寻找什么:“昨天酒吧都准备营业了,结果小昊突然赶回了肃城,河豚也是他带来的——”
杜宾:“杨云昊主动来找蒲飞喝酒?”
李叔瞥他一眼,目光随后挪到吧台处的相框,彼处有一张杨云昊和蒲飞在酒吧的合照,二人勾肩搭背,脸色俱是酡红,笑容扬在嘴角。
“他跟小飞从小一起玩到大,现在当了大明星,人红了,你别说,小家伙关系不但没远,反倒更近了。”李叔道,“小昊每次一心烦就来找小飞喝酒,他带的河豚我做了多少回了,熟门熟路。有没有问题我能看不出来?根本不可能有毒。”
河豚毒素中毒这种事,变量很多——河豚品种、烹饪手法、甚至个人体质的不同,都有可能导致结果云泥有别,不吃下去谁心里也没谱,堪称“薛定谔的中毒”。因而老饕们好这口儿,除了肉鲜味美,图的也是个买彩票一样的刺激。
杜宾于是道:“您也别把这事儿定成杀人啊,难不成河豚自己动的手?”
“怪就怪在这里,”李叔揉揉眼,不好意思道,“其实昨晚我心思痒,也偷偷尝了一小块。”
杜宾:“……”
李叔接着道:“小飞和小昊……唉!但我什么事都没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河豚应当是被人调过包!”
“两个小毛孩一喝起来没个时间概念,我寻思着垃圾应该还没扔,就到酒吧,想找昨晚小飞和小昊吃剩的东西看一下。”他咕哝了一句南方脏话,又踢了下垃圾桶,“真是出了鬼,垃圾桶还是那个垃圾桶,里面的剩菜剩饭全没了。”
李叔老当益壮,一脚下去力气不小,金属镂空垃圾桶骨碌碌滚老远,伴着回声,里面还有些果皮纸屑甩了一地。
杜宾:“是不是警察取证拿走了?”
“不太像。”李叔摇头,“其他东西还在,偏偏是河豚呀鱼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