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年他高烧不退,母亲在悬崖边向神祷告。
怎么可能亲眼见过?绝对是幻想,却是如此真实的幻想……妈妈憔悴地祈祷:“求主救救他,求求您。”
爱他的妈妈,想要他死的妈妈。她跪在地上,磕着头。
许识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他不知为何,竟然反复被迫观看自己的回忆,在这样的氛围里心情抑郁,右手疲软无力。
这时,小耳突然喊他的名字:“许识敛!”
骤然清醒。
绿色的黏膜从四面八方扑来,覆盖他全身。
真是恶心——
许识敛轻而易举就从中逃出,嫌恶地看去。
绿膜却不紧不慢地跟上来,无论如何砍,如何劈,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
有毒?
这绿膜上,全是毒液。
地狱里的魔鬼多不怕毒,但没有哪个魔鬼比贪婪更懂毒液。这种毒火速在身体里生长与肆虐,让生命如同残烛一样在灰烬中摇曳着熄灭。
小耳是第一个察觉出许识敛不在状态的人。
他心里着急,看见他一次次被卷入,挣脱的速度越来越慢,从来都是被动,没有过主动……
贪婪魔鬼是比他想象中强,但许识敛也比他印象中要弱。
小耳没空再管嫉妒魔鬼和向霖,连忙飞上去把他救出来。
竟然浑身滚烫,皮肤都黏在他手上,除了绿膜,还有被烫掉的皮肤组织和淤血。
小耳大惊:“许识敛!你怎么样?”
他们跌在地上。
许识敛发着抖,死死盯着他毫无反应的右手。
怎么可能?打不过……
这只令他烦不胜烦的右手,在最需要它的时候却彻底睡去了。
无法使用它,甚至连动动手指,召唤魔鬼军团的力气都没有……
小耳静了几秒,就开始呕血。
只要碰到一点毒液,他就开始起反应。
许识敛猛地将他推开,脸色变了又变,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走?”
“走?”小耳呆呆地,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你想我走?现在?”
“你们谁也走不了——”
贪婪魔鬼笑着降落,现在,所有的“他”都汇成一个整体了。他面带贪婪的微笑,舔着嘴唇说:“小七,他是主食,你就是我的甜品。”
他想吃了我们!
小耳又咳出几口血,就是只沾到一点点毒,他都这么痛苦,那许识敛……
许识敛咬着牙说:“问你话呢!”
“滚!”小耳怒道,“问这种白痴问题,还让我回答!”
许识敛只是看着他。
在他这种有些自嘲、伤心、欣慰又无奈的目光里,小耳的心又碎了。
他下意识控制眼泪,在视线模糊间,看见后面一个渺小的人类身影。
小耳呼吸一窒,是铁拳!
他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铁拳猫着腰,藏在柜子后。他手持可笑的刀与箭,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向他们前进。
他用嘴型告诉他们:我救你们出去。
“啊,”贪婪说,“但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