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想象中的重逢,不是这样的。
在下楼梯的过程中,许识敛觉得自己在走钢丝。他的手脚都在不听使唤地战栗,随时都可能脚一滑,然后咕溜溜地摔落。好可笑的受伤方式……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右手在灼烧,不同于以前的困惑,这次他竟然感觉这或许是一种警示。是的,警示。
那只眼睛在眨,目露红光。他喘不上气,心也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斧头……得快点拿到那把斧头……把手砍掉也好,或者干脆连带着胳膊一起,无论怎样都好,他必须解决这件事。
他怎么可能是怪物?怎么可能和赌馆里那帮骗子魔鬼说的一样……才不是这样,绝无这种可能!
在这种时刻,晴朗也是一种残忍,残忍到人类会质疑伤心的自己究竟是否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遥遥的一片草海在斑驳的光影中随风扬,压得很低的云就要落下来了,一条条地指向地平线。
钮凝凝正站在地平线的交界处,这位美丽的债主来到了许识敛的家门口。
什么债?情债!
今天早上,岛民们又被报纸鸟折磨得苦不堪言。
这一次的内容是钮凝凝对审评院的痛批,她找的代笔先生在报纸里提到审评院是如何对她无辜的心上人进行了精神羞辱,以及他们是如何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报纸末尾写道:“这种审评制度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
至于报纸上的画像,更是惨不入目:两个鼻青脸肿的丑陋老人,他们被绑在一起,不知道接受了怎样暴力的惩罚。
现在,始作俑者带来了登上报纸的榜眼和探花,他们被架在马车上,一路游街示众。为爱情效力的小公主带着他们来找她的王子邀功。
“许识敛。”她快乐地叫起来。
钮凝凝……许识敛立刻认出她来。
怎么这么多人?他背过右手去,吃力地分辨模糊的人影:树林里远远站着几排人,目光快要把他们吞没,好奇心永无止境。
“你怎么这么憔悴?”钮凝凝提着裙子快步走来,“快别为那些不值得的人伤心了,我都把他们带过来了,随你怎么样。”
火,右手好像燃起了火。一路烧到心口。
怎么办?他努力睁开眼睛,吃力地控制着因疼痛而痉挛的胳膊。
他大概出现了幻觉,钮凝凝洁白如瓷的脖子上竟飞溅出了血沫,而凶器是他化成刀的右手。
杀了她,好想杀了她。
这么想着,他偏开头,躲过钮小姐的手绢。
“咦?”钮凝凝疑惑道,“怎么回事?”
“是怕我介意你上次不告而别?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钮凝凝万分慷慨地说道,不仅如此,还漂漂亮亮地来找他,真是没有人比她更愿意为爱情付出了,“你也不要再闹别扭,我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聊点开心的事吧!女仆看懂她的眼神,递上来一个鞭子。
“我知道是谁让你这么难受的。”她冷哼一声,看向狼狈的榜眼和探花,他们眼中的惊恐让她兴奋起来,“亲爱的,随你教训。”
“滚。”
竟然是许识敛说的。
只是声音很弱,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