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父亲的这项爱好:画画。在他小时候,就跟着父亲去镇里画过画。许慎坐在街头画路人,跟他说:“许识敛,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我也有吗?他没有问出来,怕被否认,所以拘谨地点头。
身为渔夫的父亲仰起头,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他热爱阳光,眼底有不明显的笑意。
“我很喜欢有太阳的日子。有个老渔夫跟我说,当阳光照进眼里的时候,人会为了自由和尊严而哭泣。”
你也这么觉得吗?他问儿子。
是。许识敛不懂装懂,只想让父亲高兴。
其实他从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月光却让他的眼睛红了起来,年轻的眼泪只为爱和感动而流。
“你哭啦?”魔鬼的头冒出来。
这个煞风景的小家伙……许识敛把头转过去:“没有。”
眼泪让魔鬼兴奋。小耳像个小尾巴一样缠着他,烦着他:“你为什么哭?”
许识敛捂着耳朵,一路回了房间。
小耳如同回到了自己的窝,毫不客气地躺在床上。我要睡觉啦!他在床上不客气地招呼道:“许识敛,快点过来!”
宿主没有过来。他打开了一个抽屉,小耳也凑过去看,里面摆着很多东西,他好奇且没有礼貌地抽出来一封信,上面写着木于林的名字,但他不识字。
许识敛从他手里把信收回去,又将父亲的画放进抽屉。合上了。
“这是什么?”小耳问。
“别人送我的礼物。”
魔鬼说:“你干嘛都收藏起来,你要孵蛋吗?”
“是啊,”许识敛把玩笑开回去,“你帮我孵吧。”
小耳:“傻。咱俩都没有这个功能。”
许识敛:“……”
——“欢迎回家。”
小耳瞬间从床上跳起来,魔怔道:“谁?”
许识敛:“老是一惊一乍。”
不是!刚刚有人说欢迎回家,绝对错不了。小耳上蹿下跳地寻找,最后从窗户飞出去,在屋顶跑来跑去。
上面咚咚地响,许识敛对那只焦躁的魔鬼耗子说:“玩够了就回来。”
过了一会儿,小耳一无所获地回来了。
他心事重重地在房间踱步,到底是谁在说话?这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被人监视了一样。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个嗓音陌生又熟悉,会是谁呢?
很可能是魔鬼。
虫子魔鬼曾经说起地狱的一个传言:“有个魔鬼能用一千种声线说话,你相信吗?”
许识敛端着牛奶,送到小耳嘴边。但小耳正在专心致志地探案。
难道是虫子提过一嘴的那件事?虚伪和嫉妒在找十七岁的人类。小耳看着许识敛:“你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许识敛挨着他坐下,边喝牛奶边说:“没有吧,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上辈子得罪过谁?”
许识敛唇上一圈白色:“那我怎么知道?”
“别喝了,”小耳握住他的手腕,“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魔鬼坐到他身上去:“你今年多大?”
怎么还在喝?小耳夺走他的牛奶,一饮而尽。实在是出乎意料的举动,许识敛嘴里还含着半口,呆呆地看着他。
小耳见他不说话,甚至要抢他嘴里的。许识敛瞪了他一眼。他们互相推攘,最后小耳按住宿主的手,将他扣在床上。
“快回答我,”魔鬼的尾巴拍打他的小腿,“你到底多大了?”
许识敛把腿屈起来:“别这样……”
他的力气没有想象中大,小耳在判断。甚至轻得像个小孩子。不会真的只有十七岁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