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法国的头两年几乎都住这里,后来就只有偶尔回来住。喏,你看,这路边的花还是他当年种的呢。”迪恩说着蹲下身,小路两侧簇拥盛开着铁线莲,迪恩逗小孩似的拨弄花叶,“看它开得多好,平常也不用施肥照料,自己就长得生机勃勃。”
陆时深低头看脚边的花,铁线莲在里昂很常见,它们会顺着藤架高处攀爬,这里的铁线莲旁也零零散散支起了一些粗糙简陋的矮木栏。
迪恩说木栏是虞迟闲来无事捡木头自己搭的,陆时深沉默的看着,从里面窥探到了虞迟那几年的生活轨迹。
“喜欢啊?要不要挖几盆回去?”迪恩站起身,拍拍手上沾染的泥土。
“好啊,开个价。”
“花而已还给什么钱,见外了吧,深。”
“我说的是这个酒庄。”陆时深望向了小道尽头的城堡,“卖吗?”
“……”迪恩彻底无语,想起第一次和陆时深吃饭时,这小子也是开口就要买断照片,后来又一掷千金收购公司!
现在还想要买走他的酒庄?
“怎么样,考虑考虑?”
“想都别想。” 迪恩转身继续往城堡走,嘴里小声嘟囔,“人都霸着了,还要跟我抢地,贪得无厌的家伙!”
陆时深似乎没听见他的低语,跟上去:“哪天你反悔又想卖了随时联系我,或者我手里也有几个酒庄,回头我把资料发你,你挑一个,咱俩换换。”
“滚蛋!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怎么想的。”迪恩默默翻白眼,领着陆时深进城堡,走过扶梯长廊。
在二楼靠近西侧的方向,迪恩推开一扇房门:“你不是想问虞迟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吗?直走左转。”
这才是陆时深大老远跑来里昂的真正意图,他在法国的确有些小生意,但根本用不着亲自过来谈,生意是幌子,找迪恩才是正事。
他疯狂的想要知道虞迟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他要自己把答案挖出来。
西侧的屋子很大,是间小套房,客厅,卧室,阳台应有尽有,从门外直走左转过来是一间浴室。
这里和普通的浴室没区别,只不过墙上的镜面被砸碎了,剩些棱角尖锐的镜子碎片仍嵌在边框上。
陆时深下意识就能想到这里发生过什么:“他砸碎了镜子,用镜片割的手腕?”
迪恩挑挑眉,默认的意思。
陆时深的手紧紧按在洗脸台边缘,话几乎是从后槽牙里磨出来:“七年前,他离开时说过要抛弃过往去过新的生活,那为什么还要再割腕?”
“亲爱的,心病也是病,哪是说好就能好的。”
“可他答应过我!”
“他还答应过我呢……”迪恩双手环抱在胸前倚着门框,他看向墙角放着的铜制双鱼座摆件,当年虞迟就是用这个摆件砸碎了镜子,“其实割腕这事吧,也赖我,当初听那个傻逼医生的话把他关屋子里好几个月,结果把人关出毛病来了。”
“你关他?”陆时深的脸色骤然阴沉,握在洗脸台上的手青筋凸起。
迪恩却扭头往阳台方向望去,话锋一转:“深,我在中国听乡下的老人讲过一些关于狗的故事,你知道当老狗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它们会怎么做吗?”
陆时深拧紧眉头,没有答话。
“它们知道自己要死了,就会偷偷离开家,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慢慢等死。”迪恩自顾自的继续说,“虞迟来里昂的第一年走丢过几次,说走丢也不太准确,是他自己跑去那些很难被人找到的地方躲了起来。比如野林子之类的地方,他就在那种地方呆着,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