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明天过来有些着急了?那要不我换个时间?下周?
狼崽:下下周?狼崽:虞迟?
陆时深隔几分钟就发一条消息过来,从字眼里都能看出是真急了。
虞迟强撑着精神,想了想才打字回复: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明天过来是有点着急,再给王女士几天时间缓缓。狼崽:好。
虞迟继续打字:正好这几天我要准备比赛,等舞蹈比赛结束,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虞迟原本是想趁热打铁让王女士迅速接受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但经过今晚这遭,他决定还是再缓几天,等母亲情绪稳定些再说。狼崽:嗯。
虞迟:不早了,你快睡觉吧,我也要继续睡了。
狼崽:好,晚安。
放下手机,虞迟张开双臂大字型躺在床上,头顶的圆灯罩里积年累月的飞进去飞蛾蚊子,它们都被困死在灯罩里成了一堆肮脏的污渍。脏死了!
虞迟心底头一回产生了一种厌烦感,像是讨厌头顶上脏透了的灯罩,更像是在厌烦活在肮脏下的自己……
‘滴滴--’手机再次响起消息声。
虞迟懒洋洋的拿起手机,划开屏幕,还是陆时深发来的消息。
狼崽:哥哥,你在干嘛?
虞迟懒懒的用一只手打字,回的很慢:不是说了在睡觉么。
狼崽:你在睡觉,为什么不关灯?
一行字撞入虞迟眼中,那颗被坠在谷底的心像是被人用心脏起搏器电击了一下,虞迟猛地站起身,拖鞋都没蹬好就冲向阳台。
站在扶栏前,俯身往楼下寻找,借着月色和远处的昏暗路灯,他看见陆时深正蹲在楼下的石台边,像只大狼狗似的也仰头望着他所在的楼层。
俩人隔着夜色相望,虞迟忽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刚刚还潜藏在心底的那丝厌烦感瞬间消失殆尽。
他连忙去拨陆时深的电话,盯着楼下的人接通电话。
“在楼下呆多久了?”虞迟压着音量低声问。
“没多久,就刚好路过,来看看。”陆时深声音有点哑,是抽了烟又太久没喝水,干的撕裂,“哥哥,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那你前面20年是怎么睡着的?少撒娇,赶紧滚回家睡觉去。”
“等你睡着,我就回去。”
虞迟一只手紧紧握住手机,一只手悠闲的搭在阳台扶手上,盯着楼下那半隐在夜色中人,温柔道:“你在楼下站着,我能睡着才怪了。”
陆时深笑了出声,从石台边跳下来:“那我回去。”
“嗯,回去吧,我在这看着你走。”虞迟轻声道,他知道陆时深不是刚好路过,至少给他发消息之前就在楼下呆着了,狼崽子心里不安呢,“挂了,心肝。”
电话挂断了,陆时深对着楼上的虞迟挥了挥手,手机屏幕还亮着,挥手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明显。
虞迟也轻轻晃手机,当做再见。
他看着陆时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抬头望向天空,城市的天空很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