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元景打搅,她每天至少睡四五个时辰,精神抖擞,浑身干劲。
李承泰低下小脑袋,语气苦闷:“母妃,您不用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都五岁了。”
父皇冷落母妃,满後宫看在眼里。
李承泰不懂父皇和母妃吵架的原因,他只是心疼母妃。
沈薇揉了揉大儿子的圆脑袋,轻声安抚:“承泰,母妃真的没事。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午憩,好好长大。”
李承泰张开小小的手臂,搂着沈薇的脖子。他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母妃,嘀咕道:“母妃,以前在山里居住,你保护孩儿。将来孩儿长大,我就保护母妃,不让任何人欺负母妃。”
顿了顿,又补充道:“父皇也不能欺负。”
沈薇拍拍儿子的後背心。
春日午後暖洋洋,沈薇坐在床榻边,看着李承泰缓缓进入梦乡。
...
临近黄昏,沈薇才离开慈宁宫。
贵妃的仪仗队依然招摇,沈薇靠在华美的轿辇上,手里翻着内务府送来的瓷器名册。轿辇经过御花园,沈薇听见两道请安声。
“见过宸贵妃。”
“见过宸贵妃。”
沈薇合上手里的账册,视线偏移,瞧见花坛边的梅嫔柳如烟。而在柳如烟身边,是许久不曾露面的巧嫔刘巧儿。
沈薇略感诧异。
在这後宫众多嫔妃中,最不爱出门的便是梅嫔和巧嫔。
今儿太阳西边出来了?宫里两个资深宅女竟都出门了?
刘巧儿语气客套:“宸贵妃近来气色瞧着很不好,恕妾身多嘴,贵妃春日应少操劳少忧思,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沈薇淡淡扫了眼刘巧儿。
在沈薇的印象里,巧嫔刘巧儿一直都是个极为低调的女人。当年在燕王府,刘巧儿次次避宠,明哲保身。进宫后,刘巧儿终日躲在她的寝殿里,穿着打扮极为朴素,从不争宠,从不和其他嫔妃往来。
她在後宫里的存在感极低。
今日春光明媚,沈薇留意到,刘巧儿不再是那副朴素的打扮。刘巧儿画了个精致的淡妆,发间首饰崭新,衣裳也是内务府新送去的綉仙鹤春衫。
沈薇唇角弯弯:“你倒是好心。”
刘巧儿没再多言,暗中撇了撇嘴,拘谨地站在柳如烟身後。
沈薇欲要离去。
一直沉默的柳如烟,忽然柔声开口:“宸贵妃,你心里很苦闷,不必遮掩。”
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
沈薇坐在华美的轿辇上,如实道:“其实本宫心里不苦闷。”
柳如烟轻笑出声。
沈薇无语,手一抬,贵妃仪仗队抬轿离开御花园。
春风吹拂,沈薇离去的背影落在柳如烟眼里,多了几分“落荒而逃”的荒谬感。
柳如烟微叹气,烟波似的眸子里划过黯然:“我曾以为,後宫女子,宸贵妃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可如今看来,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