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宴眉眼间依旧疑云弥补:「是吗?」
王子虚说:「是啊。那次你确实没参加。」
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一个什麽南大联谊。程醒和王子虚都汗流浃背。
「程醒我认识,杜可竹我也认识,」宁春宴指了指程醒,又指了指诗人,「这位是哪位?也是南大的吗?」
信者龇牙咧嘴:「我叫周行知,我是财大的。」
「财大?是那个双非吗?」
信者有气无力地反抗:「是211!」
「我刚才好像,好像听到你在喊什么小王子老师?」
「没有。他没有。」诗人语气十分乾脆。
「是吗?」宁春宴皱起眉头,「可是我听得很清楚啊,而且好像是在冲着王子虚……」
宁春宴转头看王子虚:「你也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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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丶有吗?」
「有的。」宁春宴选择相信自己的耳朵,斩钉截铁地说,「我明明听到了。」
信者揉着自己的肋骨:「您误会了美女,我喊的是『小王子虚老师』,因为『虚』这个字读音比较虚,你可能没听清,但是我确实喊的是『小王子虚老师』而不是『小王子老师』。」
「那他什麽时候又成什麽老师了?而且还是个『小老师』?」宁春宴的眉头依然没有放下。
「哦,事情是这样的!以前我在网上求助怎麽练好文笔,王老师热心地帮我解答了!我们线下见面之后,得知王老师名叫王子虚!你说巧不巧!我二大爷的表弟就叫王子虚!为了区分两个人,我就叫他小王子虚老师!」
宁春宴问:「是这样吗?」
王子虚说:「他二大爷的表弟确实也叫王子虚。」
宁春宴说:「那你二大爷的表弟的爸爸起名还挺风雅哈。」
信者说:「我二大爷的表弟的名字是他爷爷起的,那位是清朝的秀才,很有文化的。」
杜可竹使劲咳嗽两声,低声说:「我们得快点去参加联动活动,去晚了不知道得排队到什麽时候了。」
「对对对,我们得走了。」
程醒跟宁春宴挥手:「再见,宁才女,下次有机会聚聚。」
三人快步离开,走了好远,确定王子虚和宁春宴看不见了,程醒才板着脸说:
「刚才好险。小王子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随便叫他那个名号吗?」
信者表情惊魂未定:「我靠,我真没想到啊!我从来没在文暧活动以外的场合见到过他啊!真的就是习惯性地就那麽喊了啊!」
程醒说:「那个是宁才女,是《新赏》杂志的老板兼总编,要是让她知道了小王子的身份,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你知道你差点闯了多大的祸吗?」
「我又不认识宁才女啊,身材那麽好,我还以为是他女朋友呢!」
「小王子没有女朋友。」
信者说:「那不可能吧?小王子那种段位,说他有十个八个女朋友我都信,你说他没有女朋友,我还真不太信,是吧?」
他转头问诗人,诗人没理他,言简意赅地说:
「傻呗。」
「只不过是一时口误,你说话有点伤人了吧?」
程醒说:「你刚才注意到小王子的眼神没?」
「没有。」
「我在法治节目里面看那种刀了几个人的眼神,也差不多就是那样了。」
信者脖子一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不会对我动手的吧?」
「不好说。」诗人说。
……
目送三人走后,王子虚转身问宁春宴:「你觉得我这个名字很风雅吗?」
宁春宴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有点臭屁啦,我刚才就随口一说而已。不过这个名字确实有那麽一点文人味,不像你爸能起得出来的——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哈。」
「你说对了,确实不是我爸起的,是我妈起的。」
宁春宴眉毛微微一动。她以前从来没问过有关王子虚母亲的事。
她知道王子虚父母离异。人们总说从小父母离异的人性格都会有些古怪。宁春宴觉得王子虚性格虽然古怪,但也没有网上那些人说的骇人听闻到那个地步。相反她还觉得他性格中古怪的部分也不失为一种可爱。但对方的家事处处藏雷,她不敢谈太多。
「明天你跟陈青萝见了面,第一步带她来青山广场,考考你,第二步呢?」
「看电影。」
「错,先买奶茶,」宁春宴说,「买奶茶,请她吃橘色蛋糕,再带她去看电影,就万无一失了。」
「买奶茶,请吃蛋糕……」
「橘色蛋糕。」
「买奶茶,请吃橘色蛋糕,再看电影。」王子虚说,「我记住了。」
跟宁春宴告别后,王子虚心里想,哎,这不成了约会了吗?
想到这里,心脏有点「咚咚」跳。虽然心脏随时都在「咚咚」跳。但总觉得这会儿它跳得比较欢快,像个兴奋的椰子。
「所以,我还是不明白,」萨特在身后说,「为什麽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呢?」
小王子说:「如果刚才在宁春宴面前暴露身份,看她尖叫抓挠的样子,肯定很有意思。」
「是啊,如果暴露了,乾脆索性大大方方就说出口,本大爷就是小王子。什麽石同河,什麽讯易,什麽翡仕文学奖,还有南大那些臭屁学生们的攻讦,所有的忧愁,全都一扫而空了。」
「为什麽不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想拿诺贝尔文学奖啊。」王子虚终于回答道,「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而且近年来的趋势也越来越奇怪,但诺贝尔文学奖极大可能不发给一个在通俗层面很流行的作家。
「本来拿诺贝尔文学奖的希望就很渺茫,如果我暴露了自己是小王子,在网上写那些帮人撩骚的句子,那不是更加没希望了吗?」
说完这句话,他抬起头,眺目回望,四下杳然,广场的中央空无一人。萨特和小王子并不活在现实中。刚才的话,都说予了风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