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夏.」
美穗子掩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尖叫的声音,许久才强压住内心的恐怖,用明显能够听出细微颤抖的声音,尽量缓慢问道。
「你是说,清澄替补选手,连续坐庄十一场,在这期间,其他的队伍一次都没有胡牌,并且最后即便荣和了别家也没有宣布荣和,而是借别人的国士来终结比赛。
这.这是真的麽?」
「千真万确!」
文堂星夏苦着一张脸。
如果下一场,那个替补选手还是打中坚战的话,作为风越女子五人当中最弱的一位选手,恐怕注定要被对方打个穿膛,这可怎麽办才好。
可风越的替补,是个人实力排名第六的选手,实力还不如她,这才是最痛苦的情况。
根本就没有办法用风越的替补,来对抗清澄的替补,两者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
「原来如此,是钻了替补规则的漏洞麽?」
福路美惠子稍微想了下,便知道这样安排的好处。
但本次大赛,确定了有替补的规则,替补选手可以代替任何位置的选手出战,但每支队伍有且只能有一位替补。
这样的好处在于,让比赛多出一些战术和随机性。
谁都可以利用替补做出同样的战术安排,风越女子也是同理。
只可惜风越的替补,实力太弱了,根本没办法像清澄那样当做奇兵来使用。
「那麽下一场,清澄的替补会打哪个位置?他们公布了麽?」
眼下必须知道清澄这位替补下一场打的位置,对于下一场比赛至关重要。
如果还是打中坚的位置,美穗子只能让文堂星夏打得保守一点,用小牌迅速走表,迅速打完中坚战。
一旦感觉到对手听牌便立即弃胡防守,让点数尽量维持在安全的水平。
这是风越仅有的手段了。
如果只是防守,相信麻将功底不错的星夏还是能做到好好防守住。
「公布了是大将!」
听到文堂星夏开口,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池田华菜。
「欸?」
这时,池田华菜才反应过来了,对方是要跟她交手,毕竟她当时挑衅了对方嘛。
哼,小肚鸡肠的家伙,没想到还挺记仇,不过她也并不怕他!
毕竟她可是风越女子高中,除队长以外最强的选手。
听到对方是打大将的位置,美穗子也松了一口气:「既然他要和华菜交手,那我就放心了。」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华菜的脑袋,温声说道:「这个人实力很强,你对上他的话,请务必谨慎,不要大意了。」
「好的部长,我一定不会让伱失望的!」
华菜捏紧了拳头,眼底的斗志并没有因为对手的强大而削弱,反倒是更加激昂。
她早就想和对方交锋了,既然对方选择了她,看来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预选赛第三轮,她必须在大将赛上,击败他!
「C组,准将战结束,请各家的大将进入对局室进行比赛。」
听到广播的声音。
池田华菜朝各位部员挥了挥手:「我要去比赛了,清澄什麽的,下一轮再说!」
「嗯,祝你比赛顺遂。」福路美穗子温柔地点头。
不过在华菜走远后,她的脸上却涌现出一丝担忧。
……
「父亲!」
走出对局室,泽田津一迎面就碰到了父亲泽田正树。
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被别家击飞,他实在痛苦万分,明明只要断了清澄的庄,再过一场就是他的庄家了,他如果能像对手那样一直轮庄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辜负了队友和父亲的希望,再狂傲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垂下头颅。
「输了,知道自己输在哪里麽?」
泽田正树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立刻去批评,只是淡淡地说了这麽一句。
「输在了不该意气用事。」
抿了抿嘴,泽田津一垂下了眼睑。
其实他也知道意气用事不好,但他当时愤怒上头了,心里想着不管怎麽也要和对方一次,这才酿成了大错。
如果他好好打,至少不会输的那麽难看,城山商业也能保留一丝晋级的机会。
「错了!
你不是输给了你的情绪,纯粹是输在了绝对的实力之上!
哪怕你没有意气用事,你也不可能赢的,你和那个清澄的选手之间,有着硬实力的差距,没什麽好说的。」
谁知道泽田正树的一番话,让泽田津一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有些恍然。
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说,自己和对方有着硬实力的差距!
「不可能,他只是读牌精准,实力上其实都差不多!」
听到儿子的话,泽田正树再度摇了摇头。
「津一啊.你知道麽,在麻将领域,存在着一种东西叫做『主动权』,就像职业比赛一样,通过分数上的领先,或者心态上的优势,谁就能牢牢掌控着牌局。
通过自身优势,控制住比赛的走势,便可以对其他几家进行降维打击。
而清澄的那位选手,他从开局到最后,都掌握着牌局的主动权。
从开局的言语刺激,中期的兜牌防守,一直到那个至关重要的红宝骗局,他都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能够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
而那样的机会,被他顺利抓住了。
之后你的失败,那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没什麽好说的。
他从始至终,都握紧牌局的主动权,你们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他布下的局面,根本没有逃出一步。」
听到这番话,泽田津一急了:「不是这样的,父亲,其实我还有机会,如果能顺利过掉他的庄家,轮到我的庄家,我还有一战的资本。」
「欸!」
泽田正树无奈,便将那一局里,最残酷的事实直截了当地告知了泽田津一。
「你可知最后那一场,北天神的那个国士是怎麽做成的?
你以为是你运气不好,才点了那一发役满的麽?
不,实际上那是人家清澄选手的施舍,他那手牌听一个边张的七索,有两次荣和的机会,他都放过了。
他只想早早结束掉这无聊的对局。
这场对局,已经让他觉得乏味至极,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不断用小牌凌迟对手,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也毫无快感,因为对手太弱小了。
所以他想要快点结束,去跟更强的选手交手。
如果他想,别说十一本场,十二本场,乃是二十本场,我相信他都有能力去做到。
可是人家已经累了,不想再打了,觉得已经没意思了,你能明白麽!」
说完,泽田正树一脸痛惜,缓缓开口:「与其说是你运气不好,倒不如说是清澄那位选手,根本没有把你视作具有挑战性的对手!
在他的眼里,有更高的舞台!」
自己儿子就仿佛是被车轮碾碎血肉的蝼蚁,驾车之人甚至不愿俯首多看一眼。
就是那麽卑微,那麽可怜,那麽的无助!
强者对弱者的碾压,在麻将领域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随着父亲的一番话。
泽田津一终于不再坚持,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目光彻底涣散了。
麻将,真是无聊透顶的游戏!
他再也不想打麻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