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探查到的情报是,超凡骑士们组建了一支荣耀骑兵队,对那些护教军所在的村庄进行骑行劫掠。
按照贞德堡的形势,目前城内共有三股势力,分别是法兰人的王宪骑士丶教会和敕令连。
王宪骑士有500人,不过其中有150人跑去卡夏郡了,所以现在只有350人。
他们之前曾尝试与我们进行沟通,留下了只要不对过往的法兰商人下手,他们就不会进攻我们,甚至愿意贩卖武器和粮草给我们。」
「可信吗?」杰什卡皱着眉头问道。
「无法确定,咱们最好还是得留意。」阿尔芒摇摇头,「冕下,您觉得呢?冕下?」
「你们觉得咱们准备好了吗?」这是霍恩环视眼前的众人,说的第一句话。
此刻,教皇国丶救世军的高层全部在场,林林总总有小二十人,但此刻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应答。
这是他们早已养成的习惯,不管是血汗长路还是秋暮岛,一切都是霍恩在做决定。
他们经历了多少次危机,都是靠着眼前的这位圣孙子一一度过。
他们中的许多人,许多「聪明人」在一开始就看出了霍恩那套把戏,只是他们需要靠着霍恩凝聚人心和承担责任罢了。
在这样的一次次承担责任,一次次作出抉择,一次次摆脱危机后,霍恩在他们的心里,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的「圣孙子」「神之眼」。
换成霍恩的家乡话来说,就是「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
「武器都修理好了,盔甲还没准备好?」阿尔芒试探性地问道,「还有您叫我们准备的磷石和浓缩酒,尚未调集完毕。」
霍恩仍旧没有说话,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所有人仍然注视着他。
他忽然笑了起来。
看看这些主教,马德兰是逃犯面包师,阿尔芒是延毕的修士,格兰普文是小丑,奇尔维斯是私酒贩子。
至于那些军团长们,杰什卡和哈库托都是通缉犯,科勒曼是码头扛包的流民,威克多是放羊的,孟塞是掏大粪的,鲁迪洛是无赖混混。
至于霍恩自己,则是一个带着村姑妹妹让娜装疯卖傻的农夫。
霍恩忍不住在想,如果没有他,马德兰估计就被教会处死了,弗里克和丹吉估计不会死。
阿尔芒则要饿死在红磨坊村,格兰普文和奇尔维斯仍然是流民大军的一员,反倒是汤利会过得不错。
至于这些军团长们,或许过得不如现在,却也不会如现在这麽危险。
如果放在刚认识的时候,现在这种情形,马德兰是心心念念润去卡夏郡,阿尔芒浑浑噩噩地跟着柯塞,格兰普文或许会加入急流市的起义,奇尔维斯大概率要逃跑。
当时的教皇国,包括霍恩自己,都是虫豸,是懦夫丶心怀鬼胎的无赖和胆怯的农夫组成的「国家」。
他们的这一个小小的教皇国,每一战都是灭国之战,必须得倾举国之力,如同糊里糊涂地前行。
这个错漏百出,上下漏水的破烂小船,到如今居然变成了臣民六万,拥兵五千的战船。
人生的际遇啊,还真是个人奋斗与历史进程的共同推进。
「从一开始到如今,我们什麽时候准备好过?」霍恩站起身,微笑面对在场的所有人,「我们之前常常打灭国之战,哪一战是准备好打的?不都是赶鸭子上架吗?
不如反过来说,假如觉得没有什麽好准备的了,那才是失败的前兆,因为永远没有完美。
我们的敌人是300名最精锐的帝国骑士,是100名乡村超凡骑士,是120名神殿骑士,300多名披甲军士和超过3000人的守夜卫兵。
甚至还有可能再加350个法兰的王宪骑士。
可正如我先前预言的那样,如果我们不出战,等待我们的只有化作火狱的贞德堡。
这是一场不能退之战,我们没有任何退路,没有任何援手,再也没有一道索桥能够淹死那麽多的骑士!
我们或许可以用尽计谋,挑选合适的战场,挑选合适的日期,但打到最后,我们只能正面应对。」
轻轻抚摸着胡桃木的桌子,霍恩灼灼的目光逼视着所有人。
「今天坐在这里的人,包括我,可能都会死,因为我们的面前是超过500名超凡骑士和接近3500人的步兵。
可我不问武器准备好了吗?不问磷石和酒准备好了吗?
现在,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准备好了吗?」
在一阵短暂而漫长的沉默后,板凳和马扎被哗啦啦地挪动,在场的所有人接二连三地站起。
不知不觉间,漏水小船的船板早已长成坚固的橡木板,而长帆则从麻布织成了帆布。
「我们,准备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