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士们也被冻得不行,里面穿着单衣,外面穿戴铁甲,天寒地冻之下,这痛苦的滋味唯有自知。
幸好赶在天亮前,折可适终于到达了辽军大营外。
辽军大营建在一片非常广的平原地带上,四周旷野宽阔,地势平坦,极适合骑兵冲锋。
距离辽军大营五里外,折可适下令全军下马,原地待命。
片刻后,斥候匆匆来报,辽军大营不见动静,敌军将士在营帐内沉睡,外面只有例常的岗哨,以及游弋在大营外的巡营队伍。
折可适性格不算太好,典型的西北汉子,生活里脾气颇为暴躁,但在临阵对敌之时,他却分外沉稳冷静,毕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折家军子弟,将门出身,
天生就属于沙场。
斥候报后,折可适仍不慌不忙,眼睛盯着遥远的辽军大营依稀可见的火把亮光。
敌军一万,自己所部也是一万,一万对一万,优势在我。
这一战是顺风仗,越是顺风,越要谨慎,一旦出了纰漏,折可适都没脸见人了,远在西北的折家长辈都要将他除名,免得丢人现眼。
赵郡公亲自点将,把他从西北调任过来,还把宋辽渊之盟后的第一战交给他,这是多大的信任和抬举,折可适不能辜负赵郡公的抬举。
全军原地待命的这会几,斥候来了一拨又一拨,都是禀报辽军大营的动向,
纵是没有任何动向,斥候的禀报也是实时刷新,好让折可适这位主将权衡判断。
不仅是辽军大营,折可适还下令斥候在大营周边范围内查探,直到所有的斥候都回来,确定大营四周范围内没有伏兵,没有异常。
这一万辽军,就真是一万辽军,他们全在大营内沉睡。
折可适身体里的血液终于渐渐开始沸腾。
确定了情报后,这一万辽军在他眼里,就是一万头待宰的猪。
「可以动手了。」折可适喃喃道。
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光明即将来临。
「传令,分出三千兵马,绕行到大营北面五里外,截住辽军败退的路,这一万人老子全包了,一点汤都不留给张嵘!」折可适咬牙道。
「其馀的七千人,上马继续前行,距离辽军大营二里外时,不必掩藏行迹了,反正也藏不住,敌营二里外全军列阵,向前推进。」
「出发!」
军令过后,三千龙卫营兵马迅速离开队伍,绕行向北其馀的七千将士则上马奔行,这时将士们都已不必掩藏,隆隆的马蹄声当即在寂静的黑夜中传扬开来。
折可适骑马奔行在前,眼晴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辽军大营。
片刻后,辽军大营肉眼可见地突然亮起了无数支火把,接着便是一阵急促慌乱的锣声,牛角号声,整个大营沸腾起来。
大约是异常的宋军马蹄声终于惊动了天营外巡弋的辽军,于是匆忙发出预警,大营内沉睡的辽军被将领们气急败坏地叫醒,匆匆抄起兵器出营应敌。
而此时的折可适所部七千兵马,在飞速疾驰中,已然到达了辽军大营二里外,将士们纷纷下马,在将领的指挥下从容不迫地列阵,淡定地取下燧发枪,装药,填弹·—.—
一切准备妥当后,辽军一支两千人左右的兵马这才匆匆出营,为首的将领见前方白茫茫的雪地里,竟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看他们穿着的铠甲,和白底红边黑字的旌旗,辽将心头一沉,他已认出来了,这是一支宋军!
看他们的架势,竟然是打算主动进攻辽军大营?
近一百年了,辽宋都是攻守形态,辽国是攻,宋国是守。渊之盟后没有例外。
今日,此时,宋国竟毫无预兆地大军压境,兵锋直指辽军大营,他们这是打算主动进攻?
怎麽敢的啊!
气急败坏的辽将没顾得上思考其中的利害,他只觉得辽国被侮辱了,屏弱百年的宋国,不知哪来的狗胆,竟敢主动进攻我王师无敌的大辽!
「列阵备战,全歼来犯的宋贼!」辽将扬刀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