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拎着沉甸甸的包袱进门,母亲冯氏正坐在后院纳凉,旁边陪着几名小丫鬟,一边做着绣活儿,一边跟冯氏聊家长里短。
见赵孝骞到来,冯氏颇为意外,当即便迎了上前。
「骞儿,你神色紧张,突然至此,出了什麽事吗?」冯氏也紧张起来。
赵孝骞将包袱扔在冯氏面前,道:「孩儿不才,刚刚乾了一票·——」
冯氏:
.....
弯腰打开包袱,见里面不是黄金就是白玉,各种精美昂贵的饰物和摆件,冯氏吃了一惊:「你做贼去了?」
「娘亲,你懂我!」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来不及解释了,孩儿拜托娘亲一件事,最近我等钱急用,娘帮孩儿把这些东西尽快变卖,越快越好—
冯氏皱眉:「你还没告诉我它们的来路,不乾不净的东西我可不碰。」
赵孝骞眨眨眼,笑道:「东西保证乾净,我偷了父王的—」
冯氏两眼一亮,脱口赞道:「干得好!」
随即冯氏欣慰地笑了:「我儿终于长大了,不义之财,取之无妨,你父王不是好东西,他的钱财自然也不是好路数,骞儿放心,我这就派管家出去找门路,
三日之内尽数变卖兑现成银两。」
赵孝骞也欣慰地笑了。
谁说破碎的家庭太阴暗?儿子偷爹,亲娘帮忙销赃,这都快形成产业链了。
「多谢娘亲。过不久孩儿可能要赴任真定府,不能膝前尽孝,孩儿让三位儿媳搬过来与娘亲同住,让她们代孩儿侍奉母亲。」
冯氏一:「你要离开汴京?听说真定府不太平,你—」
「放心,孩儿很惜命的,身边的禁军护卫和边军都在保护我,断不会遇险。」
冯氏黯然叹了口气,道:「你长大了,又甚得圣眷,官家既然有差事分派,
为人臣者自然无法拒绝,此去异乡客地,无人在身边侍候你,吃穿住行自己保重——」
赵孝骞笑道:「娘亲说得凄惨,孩儿没那麽惨,身边几百个禁军护卫侍候我呢,孩儿的身份和地位,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娘亲尽管放宽心。」
告别了冯氏,赵孝骞匆匆又出了门,直奔国子监。
国子监外停下马车,赵孝骞命陈守入内,将蔡攸叫出来。
没过多久,蔡攸穿着一身玄色儒衫,腋下夹者几本书,匆匆跑出了国子监的大门。
赵孝骞掀开车帘,朝蔡攸招手。
蔡攸跑到马车前,朝他长揖行礼。
赵孝骞却上下打量着他:「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在国子监读书,话说-
你这书还要读多久?该不会打算在里面混个三五年,等着你爹给你开后门任个官职吧?」
蔡攸眨眨眼:「郡公如今可比家父显赫多了,愚弟何必舍近求远?若真不济了,托托郡公的门路,给我安排个官职,想必郡公不会拒绝吧?」
赵孝骞一愣:「主意竟打到我身上了?你的脸皮似乎比我还厚——
蔡攸失笑:「好吧,刚才其实是玩笑,明年春天便是科举了,那时愚弟定要搏个金榜题名,光明正大地封任官职,为郡公效力。」
「好,你若能进头甲前三,我私人奖励你一万两,够意思吧?」
蔡攸喜滋滋地道:「愚弟可就不推辞了啊,那时定教郡公狠狠出一回血。」
随即蔡攸道:「今日郡公来国子监找我,有事吗?
「有事,我要见你爹,亲生的那个。」
蔡攸满头黑线:「愚弟只有一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