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对方笑了一声,道:“谢狗啊谢狗,你能否告诉我,你到底使得什么手段,骗了那么多的人不够,竟连沈千霜也陷了进去?”
这声音正是谢裴在刑罚堂昏倒时候,听到的声音。
是齐麟的声音。
原本,谢裴还不敢确定对方的身份。
但听到这满含嘲讽的‘谢狗’,谢裴再也没有办法否认了。
但谢裴还是在心里为齐麟辩解了一下。
江秋阴险狡诈,这人或许并非齐麟,而是江秋扮演的。
可是,江秋扮演齐麟,于他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
谢裴还未找好江秋扮演齐麟的理由,对方便开口了。
“又是这样,我分明在你面前,可你的心思却永远不在我身上。”
齐麟捏住谢裴的下巴:“你刚才在想什么?莫不是又在想方设法弄些鬼点子把我支开?若是这样,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上次你能药倒我,是因为我信任你,现在我不再信你,你如何能摆脱我? ”
谢裴:“……”
他闭上眼,深呼吸。
良久,谢裴才沉声问道:“你和江秋,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齐麟早先便和江秋合伙,那么剧...
情里齐麟因他而死那一幕,是否……是否也是江秋刻意谋划的结果。
想要通过齐麟的死,让原身彻底厌恶自己的存在,让他从今往后都活在愧疚里,生不如死。
齐麟没有回答谢裴的问题,道:“你以为呢?”
谢裴怒道:“屁话!我若是知道,还用的着问你?”
齐麟是第二场游戏开局之初,谢裴便决定不能牵连的人,不希望齐麟再度因他而死。
或许是因为除齐麟之外,所有人的结局都很好,所以谢裴总觉得齐麟死的过于死地过于凄惨和草率了。
进入游戏后一直待在谢裴身边的周宿、青衣,甚至于沈千霜,都没有让谢裴生出‘这人不能死’的念头。
这种保护欲的源头很简单,出乎于读者对喜爱角色的爱和惋惜。
所以谢裴一直极力撇清和齐麟的关系,刻意在江秋面前说出丑化齐麟的话。
不外乎就是想要让江秋知道,他对齐麟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希望借此打消江秋对齐麟的杀意。
可惜……
谢裴在心里摇头。
嘴上却道:“呵,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和江秋果然是一伙的。借助宗主弟子的身份,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刑罚堂带走我,想借我来威胁我师父吗?”
齐麟否认道:“那你便是想多了。我从没想过要借你威胁你那个好师尊。”
谢裴不信:“齐家和魔界相勾结,目的不就是为了在魔界攻打时充当魔修的狗腿吗?事先借我威胁我师尊,更能事半功倍——你敢说不是这样?”
齐麟不置可否,不再理会谢裴的话,牵着谢裴走了一路。
谢裴骂了许久,都没得到齐麟的回答,不得不半途闭上嘴。
忍了许久,谢裴没忍住问道:“你想带我去哪儿?还蒙着我的眼,怕我认识路后跑了吗?”
齐麟道:“少些废话,到了你便知道了要去哪了。”
谢裴:“……”
他不肯闭嘴,威胁道:“齐麟,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否则我师父过来之后,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谢裴说的是真话。
沈千霜和他结契时,曾对他说,道侣契成之后,他二人可以随时感知到对方的方位,并与之传音。
生怕谢裴记不住一样,传音和定位的法子,沈千霜足足教了他三遍。
所以谢裴才有底气自己去找青衣。
谢裴至今没有同沈千霜求救,是因为他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
但适当的威胁还是要做的。
因此,哪怕被人蒙了眼受制于人,谢裴还是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道:“五百年前,我师父能把江秋打趴下,五百年后,我师父照样能。你们齐家好歹是流传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为什么要自毁名声,和魔头合作?不如趁早改邪归正,趁坏事做尽前,早早收手。我师父性子仁厚,不会……”
“到了。”
齐麟忽然出声,打断谢裴的话。
谢裴正被他牵着走路,看不见路,一时没刹住车。
眼看就要撞到门梁,被齐麟握住手腕往后一拉。
齐麟道:“小心,前面是门梁。”
...
说着,推开了门,带着谢裴走了进去。“前面是门槛,小心迈。”
谢裴循着齐麟的话,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却对齐麟的提示丝毫不领情:“少在这儿假惺惺,不是你事先蒙了我的眼,我会险些摔倒?”
齐麟答非所问:“你此前问我,我和江秋是什么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他的半魂转世,和他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说着,齐麟扯下谢裴眼前的发带。
谢裴眯了眯眼,适应好光线后,便看清了面前人的相貌。
齐麟一身红衣,腰束长鞭,一头黑亮的头发用红色发呆绑成一个高马尾。
正是肆意潇洒的少年模样,好看的惊人。
偏生眸色血红,是魔界之人才有的眼部特征。
但吸引谢裴视线的,却不是齐麟本人,而是他身后挂着‘囍’字的大堂,以及穿着同款大红喜服的齐麟和他自己。
“谢狗,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齐麟笑道,“赌一下你和整个正道的安危相比,沈千霜会选你还是选他的正道。”
说着,齐麟举手做发誓状:“我愿在此发下心魔誓言,只要沈千霜主动解除和你的婚约,放你同我回到魔界,他所担心的正魔大战,他所想要避免的生灵涂炭,在我有生之年都绝不会发生。”
谢裴后退一步:“你是什么意思?”
齐麟盯着谢裴的眼睛,道:“我的意思是,我要遵循你的指示,做一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谢裴:“……我和师父已经结契。”
齐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有什么关系。道侣契,你愿意解,最好。不愿解,也无所谓。江秋作恶多端,就算抢人道侣占为己有,也不过是在一张铺满墨的纸上多一个点,谁会在意?”
说罢,牵着谢裴的手来到桌前,斟了三杯酒。
而后举杯,漫不经心道:“不知仙尊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