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贪生怕死(1 / 2)

第335章 贪生怕死

铁蛋之前就到过郢州,近年又有大军交兵,自然有冲天杀气,老远就能望到。

何况如今铁蛋千年剑力,功力大成,只一路青虹在天穹呼啸,便如剑破长空,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来拦截,纵然有心也无力啊。

于是不消半日光景,铁蛋就从艮河直飞到郢州,远远便望见打着乌云腾龙旗的天王大军,同打着青鸾鶡凤旗的震国王师,正在平原上冲突厮杀。

那天王军麾下多是坎艮之地的北原骑兵,在河北把三垣的禁军踏如肉泥,野战之中有哪个能正面胜他。

不过好在西昌侯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大军镇在郢州时日已久,借着江河之隔,水网之利,又筑城建垒,屯兵积粮,只坚守不出。

那骑兵虽然厉害,但行动不便,又人数不足,自然也不会做出贸然下马涉河去攻城的事,就只放出去打草谷,把周边城寨都突突一空,只将男女都拿来劳军下酒,因此两军大体上还是联营对峙。

毕竟天王终归要横扫中原,自然不可能放过震州大军不顾,因此虽然在虎牢和睢阳两地暂时受阻,还是把主力齐聚于震州,只求一举破敌,便再无后顾之忧。

如此不断寻找机会,派遣千骑从水浅处渡河,试图绕后破城。

而对岸西昌侯统帅全军,倒也不全是坚壁清野,闭门自守,还时而发兵阻截反击,尽力同过河而来的北军交战。也不求全胜,更不许过河追击,只将他们阻截回去,避免过河游骑太多,截断粮道,扰乱军心。

不过看看这些几千人规模的小作战,也看得出震军的实力实在太逊啦。

其实不到元婴境,人与人的差距还没有那麽大的。战场上绝大多数都是筑基金丹的精兵,元婴境已经可以是男团猛将了。

而震国国富民强,盔甲器械都堪称精良,士兵也都是从宿卫藩兵中选拔的劲卒,各有家传打熬炼体,甚至因为准备足够充分,也不缺马匹畜力的。单看纸面数据,一点也不弱多少。

但实际上打一打就知道不行了,差太多了。和北方的百战强兵比起来,震军实在是没打过仗。

好吧,事实上震国也确实是承平日久,好多年没打过仗了。

你把两军几个几十个士兵单独拉出来,看他们逞勇斗狠,其实也能和北兵打个势均力敌,小队游骑,哨卫厮杀,看得出也互有胜负。

但是当规模成倍上升,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的规模,那个素质一下子就体现出来。

都不要说最精锐的鏖兵彍骑了,就连次一等的异族狼兵突骑,再次一等的艮国北藩戍卫,军事素养都远远远高于南方的水准,真是令行禁止,如指臂使,麾下的战马仿佛心有灵犀的道侣。

这些骑兵可以集群墙式冲锋,几个哨响后整齐划一得转向,长驱突驰连各旗各营的队形都不会散乱,只要三个哨箭射出去就可以列阵冲锋。哪怕一时冲不散敌兵,或者主将身亡,也可以迅速重组,自动整编,只要还有营旗就可以迅速集结,重新冲锋,如浪如潮,延绵不绝。

这种从底层士兵,到中层军官,再到上层将校的超过军事素养,是需要长期的磨合训练,在高强度的战场上反覆冲杀才能训练出来的。

而震军的军官素质,可以说从曲军侯以上,就指数型下降。

毕竟不打仗的时候,自然不用根据战术素养和个人能力来选拔军官麽,而是根据他的出身家世,背景靠山,给上峰送的礼金多寡来定的。校尉的儿子做不了将军,因为将军也有儿子,这就是人间的道理啊。

所以单看西昌侯这个萧阀子弟,居然就能统领全军也知道,震国的军队,从上到下都是门阀军阀的子弟。

一个个当军官的自然也都是蒙祖蒙阴的。若是艮国那种军阀出身,世代为将的还好说,但震州早就多年不识兵戈,这些将校武勋老早卖官鬻爵,流入市场了。

因此如今军中将佐,平时别说和士兵吃一锅饭了,还要吃空饷扣军资,一年到头恐怕都没在校场上出现过几次,只怕连旗号阵行都分不清,什麽时候列什麽阵都不知道,你还指望他统帅全军一齐冲锋陷阵?快算了吧,这种能带一队人出去春游,全须全尾得回来,别给走到沟里就不错了!

那打顺风仗的时候也就罢了,人多欺负人少,猪都会打,可一旦打败了,可不就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麽。

于是铁蛋只在空中看了一会儿,就无话可说了。

要打败叛军,只靠现在震军这种部队是断然不可能的。

当然,现在赢不了也不是永远赢不了。

西昌侯大概也能理解这种现状,才会不断用这种车轮战方式练兵。

反正震军人多,每次几千人的交战,即使大多败绩也是练兵,只要败军能逃回营地,损失也不会很大,不至于伤筋动骨。

而考虑到国力和人力的差距,如果能在郢州防线坚守下来,至少打磨个三四年,把叛军的锐气耗尽了,中层的军官给打光了,把震军的军官给培养起来,双方才能有一战的机会。

现在的叛军,又何尝不是在冰天雪地的阴山前线,这麽靠镇压妖魔鬼怪历练起来的呢。

只不过想扛住线,和叛军对峙谈何容易?

难道三垣仙军没有过这种打算麽,艮河可宽多了,靠涉水可渡不过去,还不是被一波打崩了。

至今为止,叛军的主力都在反覆试探,显然不是主动帮忙练兵。

人家只不过是初来乍到,一时不适应河网地形,也不好处理郢州的城防要塞,还在四处侦察,寻找战机。

但很快冬天就要到了,寒流一来,冰天雪地,叛军就好像回到了家一般温暖,到时候只怕震军的士卒抵不住一波猛攻的,再出城来,就没那麽容易回去了。

而一旦郢州有个差错,失城陷落,整个震国都要门户洞开了。

当然,还有一种是赢法是开挂。

比如找个铁蛋这样的高手,可以斩首行刺,宰了天下的祸首石蛟,或者变个球直接从正门碾轧过去,强行逆天改命就好了。

可问题是人家凭什麽出手呢?

铁蛋是仙宫的王吗?震国是在举国之力供奉他吗?萧家是他私生的吗?除了石蛟和他有因果,叛军的其他人,有得罪过他吗?叛军虽然滥杀,但有些人,就不该死吗?

玩去吧,别问,问就都是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关俺屁事。

冷冷看完一场杀伐屠戮,因为仙宫送的战利品实在太多,已经甲骑具装,如坦克似的铁骑千人,碾压击溃,血虐了五千大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铁蛋只想拂袖就走。

但他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个点子,于是暂且按住剑光,又回头望去,算了算这两军的气数。

嗯,反正都是血光之灾,刀兵之祸缠身的必死之人。

为了那些王侯将相的霸业,自相残杀,亡于沙场,最终化为血肉腐蚀,除了滋养些蛆虫,徒劳亦无用……

那不如都来养他的剑。

至少铁蛋会给他们一个机会。

于是铁蛋剑虹一转,直冲郢州城头,剑虹一划就冲破阵破法而入,城防结界居然连拦不住他一停!

哼哼,千年剑力和你玩的咩?

「何人闯关!」「保护侯爷!」

一群供奉立刻跳出来拦截,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化神的老祖哩,看来震州的门阀这一次也是真的怕了。唯恐被叛军打进来抄家,倾尽全力支持。

不过话是这麽说,萧家正牌的家主居然不在麽?

对面搞不好石蛟都亲至了,萧家反而把西昌侯这个旁支推出来支撑,自己躲在兰陵?

呵呵,大概是上次被骇得破胆了吧。

哼,这家人也就这样了,成不了什麽事。

铁蛋双目如电,剑芒绽放,一眼扫过去,那一群酒囊饭袋被盯得纷纷低头避开,好像一个个娇羞的大姑娘,奋力把自己的鼻孔藏起来一样。

最后也就一个化神老头硬着头皮,陪着一张笑脸上来搭话,老东西大概好久不装孙子了,脸上的皮都在尼玛抽搐呢……

「这,这位莫非是剑宗的高人?我仙宫玄门已经联手,共御北虏,却不知道您可是来助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