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突然明白了为何愚人众会冠以[愚人]之名,又或许是他和那些人并非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一刻,赛特斯仿佛置身于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心跳如擂鼓,激情澎湃。
他甚至能想象那个薄荷发色的男人,正在须弥哪个不知明的角落里静静等待自己如同猎物上钩般笑吟吟的恶劣模样。
而他,将赌上自己仅有的全部。
将男人那引以为傲的所谓的周密计划搅得翻天覆地。
感受血液沸腾,如火焰燃烧,而他的思维却在此刻变得冷静而敏锐。
--确实该清算一些往日的不愉快了。
他紧了紧牙,扯动了下嘴角。
…
假若教令院已经与愚人众达成某项合作协议,那么他们所要面对的,无疑超过了教令院单一阵营的势力。然而,这种合作仅仅是一时的,[博士]并不会真正站在教令院的一边,详而言之,他只会站在能够满足其研究需求的那一方。
“利欲薰心的家伙,毫无疑问,是在借愚人众之手稳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事实却是,他早已沦为愚人众的一枚棋子。"
艾尔海森如此评述道。
甚至几乎暴论的说出:他们真正的敌人,是隐于事件幕后,操纵全局的真正操盘手,而非那沦为棋子,却自觉掌控一切的大贤者。
“由此可见,读书未必能使人明智。不是吗?″
即便在此关键时刻,艾尔海森仍毫不掩饰地对教令院中那些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高层学者表示轻蔑。
…
计划已经大致商定,次日正好是周末,艾尔海森正值休假,两人将前往奥摩斯港对神明罐装知识着手进行深入调查。
赛特斯回到房间。
凭着记忆触到灯源开关。
亮堂堂的空间,暖黄的灯光洒满每个角落。
一一呈现在眼前的,依次是书桌、衣柜和床。
熟悉的房间布局,与赛特斯离去时无异,整洁干净,弥漫着钟爱的草木薰香。窗户是开着的,月光洒落在窗台上,那株养得极好的须弥蔷薇随着夜里的微风轻轻摇曳。
室内柔和的灯火与窗外的皓月争辉。
月光下的须弥蔷薇,宛如获得了生命力,镀了一层蒙胧银辉的那一抹柔嫩的紫色显得尤为静谧。
这宁静的景象触动了赛特斯内心深处的归属感,平和且美好,使他不禁放松了紧绷的身心,随之而来的是一天奔波所带来的疲惫。
他走向书桌前。
桌面上纤尘不染,去年生日时柯莱给他做的黏土小摆件也保养的很好,显然是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定期打理的结果。
一股暖意徒然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化为感动与缄默,赛特斯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份细心和温柔。
…
脚步停在了书房门口,将门推开一丝缝,目光透过门缝向里探去。
一个身影正背对着自己,沉浸在书桌前的工作之中。
他手持羽笔,悉心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