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形态举止都给胡思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忽然回忆起在谁身上见到过这种违和感,是在前几日王若存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胡思皱眉问道。
此人笑着看了看他,悠游道:“怎么?打算回心转意了?”
胡思紧闭嘴巴,不肯在言语,这个神秘人不屑地笑了笑,“冥顽不灵,快要死的人就不配知晓我的名字了。”他再也不看胡思一眼,夹紧马腹便扬长而去。
闻燕雪他们当初带着百官浩浩荡荡走了好几日的路,林蕴他们快马加鞭,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马鞭子都快要抽断了,终于在第二日的申时赶到京城十几里外。
“林大人,怎的不走了?”禁军校尉凑到他身旁,疑惑道。
林蕴瞥了眼他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统领官袍,忽得冷笑一声,“王若存派你来是为了帮我,还是让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岂敢岂敢?”
林蕴道:“心急什么,闻燕雪是否留有后手我们全然不知晓,此刻贸然靠近城门恐有埋伏。”
校尉只得讪讪一笑,问道:“那林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蕴指了指不远处雾霭蒙蒙的丘陵,如血的残阳照在他脸上,却显得他的脸没什么血色。
“北山人迹罕至,山路高斗,丛林掩隐,可谓是攻守兼备,”林蕴冲那校尉说道,“若我们从朱雀正门一路向皇宫进发,途中要经过多重关卡门障,恐多生事端。”
他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校尉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林蕴道:“何况皇宫便是背靠北山而建。”校尉恍然大悟,皇宫倚靠北山而建,皇宫内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可前去支援。
林蕴瞥了他一眼,语调缓慢道:“高大人快下令吧。”
高校尉微微一笑,说道:“林大人所求,自然是无不听从。”接着,他便转向身后,高声喝道:“全军在此地休整一夜,明日向北山进发!”
夜里,胡思蜷缩在囚车里,闭目养神,倾听周围的动静。看守他们的人此刻正在饮酒吹牛,醉醺醺的混账话听得胡思心中愤恨不已。高校尉身边净是一些这样不中用的人,想必精锐一部分拿来追杀侯爷,而另一部分则留在京中参与谋划宫变。
愤慨过后,一股无力与屈辱涌上心头,他们竟然被这样一群人逼到了这份上。
“在想什么?”一个熟悉淡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像一缕清风般淡然。
胡思冷哼一声,调转了身子,背对着林蕴。因还带着囚枷,所以发出很大的声响,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虽是闭着眼,可眼珠子却一刻都没停下来过。”林蕴调侃道。
胡思还是不说话,犹如老蚌的嘴一样,难以撬开。
林蕴喃喃自语道:“果然什么样的人,手底下的兵也和他一个德性。”
那个背对着他的倔强背影忽然开口道:“林大人,不是谁都能一直鸿运当头的,究竟谁才是秋后的蚂蚱,老天自有分晓。”
身后的人很久没有说话,就当胡思以为他走了的时候,林蕴忽然说道:“那是自然,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经久不衰的,荣宠亦然。”
正当胡思心道这阉人倒是通晓事理,便听到他又说:“你们侯爷也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