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确实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只是我想问,你就一定能告诉我吗?”
闻燕雪眯了眯眼,那神态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狼,危险又狡诈,“也不一定,那要看你问些什么了。”
李晟不假思索道:“你和你妹妹闻姝,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怀疑你有不臣之心,这到底是真是假?”
“你问这个。”闻燕雪摸了摸落在额间的碎发,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些什么,“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会把我能告诉你的都全盘托出。”
李晟狐疑道:“真的吗?”
闻燕雪点了点头,“自然。只不过话里的真假还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李晟又在心里暗戳戳地骂道,两面三刀的狼崽子,不想说就不说,何必拿人来逗趣呢。
这厢闻燕雪已经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此事还要说到我出生的那一年……”
李晟:“……什么???”
闻家世世代代皆是武将出身,闻桀几乎是个泥腿子,操着一口京畿土言,四书五经通通不读,仅识得几个字,不平白做一个睁眼的瞎子。但闻家也不乏有文臣,或是文武兼修的奇才,天下总有太平的时候,太平之时就不需要他们这些武将了,在文臣清流中也有自己的人,这才是长久之道。
闻桀战功赫赫,他这一生,正好赶上了有仗可打,且朝中无人可用的时候,于是以一己之力独挑大梁。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没能抱上大胖孙子。于是,闻燕雪的到来,对闻家来说可谓是福星盈门的大喜事。这是闻家的长子嫡孙,呱呱坠地的那日,就连不苟言笑的闻亥都罕见地有几分喜色飘上了眉梢。
此时,正值边关战事如火如荼,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的时候。一夜之间,夜雪飘尽征人塞,闻老将军一口气直拿下乌孙三关,将乌孙人赶出了大雍,还夺取了他们世代赖以为生的百里荒草场。
将领和士兵们是既疲惫,又兴奋之时,千里之外的家书陡然而至。闻老将军将手上的血擦净后,依马待笔,一目十行看过之后,连连高呼了三个好字!长笑伴随着飘雪在苍茫的群山间回荡。
“闻家后继有人了!我这孙儿来的时机正好!凡兵,有以道胜!此子乃吾之道也!”他指了指刚打下的大片疆土,豪气道:“以后这片土地有人代我守下去啦哈哈哈!”
他的到来是一桩喜事,天子听闻边关捷报频传,又听闻这忠义之家喜获麟儿,大笔一挥,为闻燕雪赐名:三关。
闻燕雪六岁之前都是在侯府中度过的,父母对他管教有方,可也是宠爱有加。但让人更头疼的是,这孩子也太不服管教了些。若说淘气到也还好,他最不屑于与光屁股孩童为伍,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儿。他根本瞧不上。那他的一腔精力如何发泄?他常常指挥着下人们的孩子,让他们为已所用,玩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游戏。下人门苦不堪言,纷纷跑去向闻亥抱怨。
起初,闻亥只当是孩童间的玩闹而已,可当有一日,闻桀的同僚前来拜访,对他起了些兴趣。闻燕雪小小的一个人,站在院内,将下人分为两波,模仿军中打仗。而他纵观全局,两方对峙,打得有来有回。
这位同僚暗暗心惊,他只是抱着玩笑的心态来观看,却不曾想这小公子竟是一个天生将才。他按捺着一颗激动的心,走上前蹲下来与闻燕雪视线齐平,语气难掩激动道:“闻小公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闻燕雪淡淡地看他一眼,便道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此人对他更是青眼有加,忍不住问道:“你是怎知晓我的身份的?”
被下人偷偷告状,正要前来整治儿子的闻亥也颇为惊诧,但他按下心中的情绪,斥责道:“关儿,不可无礼。”
此人表示无妨,他示意闻燕雪继续说,闻燕雪得了肯定,便胸有成竹道:“我闻家与文武大臣均有结交,但先祖以军功立身,与文臣结交不过泛泛。能得我阿爷亲自接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