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皇帝,以从龙之功受封,累世公卿。起初天下灾兵数动,贼因乱割据,民不聊生。大雍尊宣皇帝之谟训功烈,起兵于大泽,平定祸乱,复失地,却其外寇。救万民于水火,天下方才承平。
与李晟这些整日在京都吃喝玩乐的纨绔不一样,闻燕雪自小便随祖父远征塞北,在边关摸爬滚打,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圣上对闻家盛宠不绝,对闻燕雪这个年轻的将才更是赞不绝口。无外乎他能在京中横行而无人敢触其霉头,称他一声跋扈将军都不为过。李晟还是皇子时,常由李微带着,和京都里数得上名号的二世祖们一同眠花宿柳,沉湎酒色。在他父皇眼里,他的用处自然是比不得闻燕雪,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他若是真要讨个公道,才是惹祸上身。
王若存来看望他的时候,李晟歪倒在软榻上,有三两美人陪侍,端茶倒水,还有一个美人正用纤纤素手揉着他的胸口,过得好不恣意快活。
王若存失笑道:“害我白担心一场,你这伤养得还挺滋润。”
李晟闻言,将胸口的衣襟一敞,在一片白皙细腻的皮肉上,横亘着一块碗大的淤青。王若存便不再言语了。
两人又是一番唏嘘,又是一番感慨。李晟握着那美人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感慨道:“冤呐,我连京中第一美人的手都没摸着,更不知道她长得是丑是美,就被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回忆起那天气势汹汹的闻小将军,端的是肤白貌美,一嗔一怒皆活色生香。
“不过……”他话锋一转,摸着胸口,语气飘忽道:“既然她哥哥长得那般貌美,想必她自己肯定差不了。”
王若存的桃花眼犹如潋了一池春水,眸光微动,“怎么?这就惦记上了?他揍你一顿,你还看上了人家不成。”
李晟回忆起闻燕雪揍人那股狠劲,后背冷汗直冒,他摇了摇头,皱眉道:“我可不搞你们断袖那一套,就算他是个天仙我也不稀罕。”
王若存荤素不忌,男女通吃,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又说了些其他,将这话头扯了过去。
自那以后,李晟虽有心与闻燕雪冰释前嫌,怎奈人家连半点余光都不屑分给他。在朝堂上,也只是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一身绯罗朝服笔挺,梁冠云履,锦绶玉带。在一群垂垂老矣,鸡皮鹤发的大臣中,宛如一柄宁折不弯的利剑,俊秀挺拔。
后来,闻老将军述完职后,闻燕雪便随他祖父一同回到了边关。
再后来,发生在两人身上的种种。他们之间虽算不上情深义重,但也不至于今后令他二人反目成仇,刀兵相向。
李晟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团模糊却刺眼的光,刺得他太阳穴钝钝地疼,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人。
他伏在床上,缓缓地动了动腿,身下随即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刺激得他清醒了不少,他掀开被子一看,身上斑斑点点尽是青紫痕迹,昨夜闻燕雪紧箍着他不断挣扎的手,此时腕骨处高高肿起,一圈青黑淤血在白皙的手臂上甚是触目惊心。被褥凌乱地堆积在一角,昨夜他受不住闻燕雪粗暴的凌虐,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分开了腿,抓着脚腕拖了回去。那织金帐也在匆乱中被他拽了下来,逶迤在地。
“禽兽......”李晟艰难地骂出声,口唇被亵玩不止,破了些皮,嗓子眼更是艰涩疼痛。
看样子闻燕雪玩完他就走了,没有片刻停留。李晟强忍着恶心,随意找了块布擦了擦身上的痕迹,身子好歹没那么黏腻了。他从地上捡起件衣服披在身上,遮住了青紫斑驳的痕迹。不管脏不脏,也顾不得讲究了。他扶着腰,艰难地走了几步,一瘸一拐地挪到桌边,从壶里倒了些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清凉苦涩的茶水入喉,总算缓解了喉间的灼热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