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点,我买四个。”巧子说,“我听秀娘说你家的石榴大,籽儿还小。早晨我还听隔壁桂花婶说,想来你家买石榴,就是太贵。”
“可不是嘛。”五婶子又看向秀娘,“咱们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还没买石榴呢。都知道你家石榴好。我估摸着一会儿就得有人来问。”
五婶子的话没说完,院子里陆陆续续进了几个女人,都是来定肉,买石榴的。
为啥赶在团圆节前一天说要买石榴?谁家都想买便宜又新鲜的。
村子里的都知道花娘家的小子们天天早晨都去山上摘石榴。大石榴在镇子上卖两文钱一个,可过了团圆节,石榴就不值钱啦。都想在这最后一天,捡点便宜。
见生意这么好,小丛跟着开心,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意。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三文钱两个。”村子里有一百多户人家,如果一家买两个石榴,那他就能赚三百多文。
坨坨见小丛又要挣钱了,立马扭头找秋生,“秋生叔,我的织布机啥时候做好?”
秋生哭笑不得,“还早着呢。”
一直到晚间睡觉,花旗的耳边一直响着花生壳碎裂的“咔嚓”,“咔嚓”声。
花旗轻拍云善哄他睡觉,转头看向地下,“兜明,你晚上没吃饱吗?你怎么不睡觉还在吃东西?”
“咔嚓”声立马消失,接下来是悉悉索索,花生壳在地上摩擦的动静。
很快,屋子里除了呼吸声,再也没别的动静。
夜幕来临之时,镇上的衙门内灯火通明。
案上摆了两张纸,正是下午审问马大明等人的供词。
师爷脸色阴沉地站在桌边说道,“四人已招供,乃是替郦城的一位文少爷做事。文少爷暴虐,食,食人。此四人拐卖男女童共计三十二人,悉数送与文少爷换得银钱。据说,文少爷只食童男童女心肝,至今,已食用无数。”
“大人,此事骇人听闻。这几个人助纣为虐,实属天理难容。明日便是团圆节,可有几十户人家因这几人所为骨肉分离,家不能圆。此四人为祸害,当早日拔除。”
县令面容一肃,猛拍案几,沉声道,“此四人枉为人。”
“此等事莫要再让人知道,恐民众惊慌。你速速着人将那四人拔舌,于三日后游街斩首。尸体挂城墙曝晒三月,告慰故去童子之魂。”
“立即书信,将此事告郦城太守。另外,着书上报。”
想到不过几岁的孩童被恶人挖肝剖心,县令便觉浑身发冷。他独自在屋内愣坐半个时辰,匆匆起身,去了哥哥家。
张满仓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又饱饱吃了一顿后犯起困。三天惊恐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他的眼下已有了浓重的黑眼圈。
张员外心疼地轻拍儿子的后背,低声哄道,“满仓快睡,爹爹守着满仓。”
听着熟悉的声音,张满仓这才安心睡下。
不多时,县令走了进来。一见到侄子,他就想起刚刚看到的供词。心下只觉得幸运。
县令将供词的事说给张员外听,末了感慨一句,“好在满仓有福,得贵人救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弟说的是。”张员外心中无比庆幸,“花娘不仅美貌,英勇,使得十五户人家能在团圆节一家团聚,她还是咱们满仓的贵人,两次救了满仓。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