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桌边,听了秀娘的话,又上上下下将小丛打量几遍,“小丛伤没伤到?”
“没呢。”秀娘庆幸道,“在地上晕了一会儿他自己就爬起来了。一点事没有。”
“那就好。”婉娘看向花旗,崇拜地说,“花娘你可真厉害。换我,我腿肯定就软了。”
花旗干巴巴地“啊”了一声,胡编道,“当时气呢,没想那么多。就冲了过去。”
“她还是有些本事的。”秀娘说,“我看见花旗跳起来,一脚就把那个吊梢眼的男人给踹下车了。”
“这么厉害啊。”婉娘问道,“你是不是会功夫?”
“都是西觉教的。”花旗打着哈哈把事情推到西觉身上。
西觉看了他一眼,坐在桌边继续保持沉默。
“秀娘,秋生。”五婶子跑进院子,激动道,“村长说现在走,送孩子回镇上。”
张满仓站起身,跑去晾衣绳那拽自己的衣服。
秀娘走过去摸了一把,衣服潮得很,没法穿。虽然是夏天,也不能让孩子穿没干的衣服。“你等等,婶子去给你找件衣裳。”
家里可没男孩穿的衣服,她找出两件秋生夏天的上衣,给张满仓和坨坨一人一件。
扣上扣子后,衣服到膝盖上,几岁的孩子穿着不嫌羞。
秀娘替张满仓将衣袖卷了卷,让他的手正好伸出。
一旁的坨坨大敞着衣裳浑身不自在地说,“我不用穿衣裳。我不羞。”他穿长袖的衣服觉得束缚。
秀娘笑他,“你不羞你也得穿。咱们是要去镇上的,还要见官老爷,可不能不穿衣裳。”
坨坨不情不愿地让秀娘给他扣上扣子,问,“官老爷是什么?”
秀娘说,“官老爷是做官的。我们都得听官老爷的。”
都得听官老爷的?坨坨诧异,难道官老爷是大妖?人类要听他的?坨坨突然恐惧起来,大妖会不会吃了他们?可他在镇上从未感受过妖气。
他纠结地想,到底去还不去呢。不去的话,就没有红布了。去的话要是遇到大妖怎么办。
秋生给水牛架上车,大毛、二毛爬上车喊小丛,“小丛哥哥快来。”
“你在想什么?”张满仓问坨坨。坨坨明显心不在焉。
“我在想官老爷。”
张满仓说,“你别怕官老爷。我叔叔就是县令。”
“那,”坨坨小声问,“你叔叔是妖怪吗?”
张满仓噗嗤笑出声,“我叔叔才不是妖怪。他是人呀。妖怪都是吃人的。”
“谁说妖怪是吃人的?”坨坨立马反驳,“坏妖怪吃人,好妖怪才不吃人。”人类对他们的误会真多。
“好妖怪吃什么?”张满仓问。
坨坨说,“和人类差不多。”
“你们两个别嘀嘀咕咕的了。走了。”秋生对着院子喊一声,张满仓抱起衣服和坨坨一起跑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