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说,“人类穿衣需要布匹,我等可会纺布?”
众妖精继续摇头。
“可山下有大妖,下去了容易被吃。历代掌门不允我等下山。”穿山甲小丛一向胆小。
“不下山,我们如何完成所发誓言?”重山依旧温和,“别忘了,咱们起的可都是心魔誓。”
“我就说灵隐不是个好人。”花旗小声嘀咕,心里懊悔,他明明都看出灵隐已是强弩之末,居然该死地心生畏惧。狡猾的灵隐!
“那便下山。咱们不去远,就去山脚下的东望村。”西觉觉得倒也没什么,没听说过云灵山附近有大妖。这片山脉最厉害的妖怪不过就是他们几个。
重山,“既已决定,你们这便下山吧。我留在山上守着云灵观。”
花旗抱着云善,扭着大屁股,水蛇腰一摆一摆,若是让有些人看,必然心生荡漾。可跟着他的都是云灵山上的妖怪,深知他为妖的品性。若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洞府被砸是小,小命不保可是大事。
化形成十三、四岁少年的兜明疑惑地问,“花旗,你好好走路就是,扭什么大屁股?山下的村民可不像你这样走路。”偶有村民上山拜神,兜明可是见过的。
坨坨紧接着说,“就是。花旗,这样走路可难看呢。”
花旗扭过头,一张美艳的脸上翻出白眼,胸前两大坨沉甸甸地鼓鼓囊囊,“你两懂什么。”“好好听我的就是。没来云灵山之前,我可独自在人间行走百年。你们这些出生在云灵山上的小妖精能懂什么?”
坨坨跑上前,推开花旗胸前两坨,“你压着掌门了。”
花旗低头看了一眼,用术法将胸缩小了一圈。继续扭着水蛇腰向前走。他刚走进村里,一群男人就看直了眼,直勾勾地盯着花旗瞧。
小丛紧张地咽下口水,“这,这些人怎地如此奇怪。瞅着我们的眼神都不,不对。”
“怕什么,只是普通人类。”西觉扫视一圈,哼了一声。
秀娘抱着孩子坐在门口的树荫下,迎面看见扭着腰过来的花旗,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花旗水性杨花,哪有女人家扭腰走路的。怕是镇上的窑姐都不这样。
“你家崽多大了?”秀娘没想到,扭腰的女人竟然停在她面前。还笑着问起她的孩子。
“三个月。”秀娘礼貌地回问一句,“你家崽多大了?”
这一问倒让花旗犯了难,灵隐当初只把云善交给他们,可他没说多大。瞅着云善个头没有面前女人怀里的孩子大,花旗胡乱邹道,“才将满月。”
花旗说完,见女人不搭话,主动说,“我们逃难过来的。翻过了前面那座山才瞧见这有个村子。”他手一指西觉,“喏,这是我家男人西觉。”又指向一旁三个孩子模样的男孩,“这是我大儿子兜明,二儿子小丛,小儿子坨坨。”
“你这么年轻,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还是三个男孩呢。”秀娘羡慕极了。她头胎生的是女孩,刚出月子婆婆就催着她要孙子。这几人身上补丁落补丁,瞧着就不是富裕人家。那最小的儿子只穿着件红肚兜,倒是白白胖胖的有些奇怪。“你怀里这个是男是女?”
“还是男孩。”云善的小雀大家都可看过。
“哟。”秀娘抱着孩子,羡慕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怀中的孩子细声细气地哭起来,秀娘熟练地摸了一把孩子屁股,湿的。她抱起孩子回了院子,从晾衣绳上拿了条干净的戒子给孩子换上。一转头,瞧见刚刚那一家子人都跟着进了院子。
小孩子的哭声会传染,花旗怀中的云善撇下嘴角,也开始哭起来。比起秀娘的孩子跟猫叫似的声音,云善哭得响亮得多。秀娘忍不住羡慕地看过去。
花旗笨拙地拍着云善,嘴里念叨着,“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