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眼里最后的一丝忍耐也已经消磨殆尽,他的手重重地击打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踏入许家一步!”
许仕元的驱逐让许知窈面上浮现了难堪,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身子抖得几乎要站不稳。
这时,沉默许久的许文瀚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一边把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父亲何必要为难五妹妹呢!沈郗是什么人,岂是能被妇人轻易左右的?”
许文瀚的话如平地惊雷,震得许仕元说不出话来。这个儿子向来聪慧狠辣,虽不肯从政,经商的手腕却也格外高明。
见他为许知窈说话,许仕元面上的怒色消退了几分。吴氏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深深的告诫。
许文瀚的话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所在,可盛怒之下,他们只能将压抑许久的怒气一股脑发泄在许知窈身上。
得罪不起沈郗,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庶女吗?
没想到许文瀚会为她说话,许知窈心头一惊,仓惶地看向了他,却在看清他手里把玩的那块玉佩时,吓得魂不附体。
瞥见她眼底的惊惧,许文瀚满意地扬了扬嘴角,转过头对怒意未消的许仕元说道:“我知道父亲生气,可这个时候和沈郗撕破脸对父亲和许家没有半点好处。”
许仕元沉默地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似乎在算计什么。
见事态缓和,许知意不以为然地说道:“撕不撕破脸有什么区别?被沈郗这么一闹,父亲的仕途怕是再无希望了。”
瞧见了她眼底的怨毒和酸楚,许文瀚的唇边逸出一抹冷笑。“怎么,四妹妹是想和沈郗为敌吗?”
许知意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愤愤不平地怒怼道:“大哥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倒怕起沈郗来了?”
许文瀚轻笑一声:“我是不怕他,不过许家的生意还要继续做。若是断了这条财路,没了许家的支持,四妹妹的日子恐怕就没有那么舒坦了。”
他直白的话刺得许知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明面上她是攀了高枝,风风光光地嫁入了侯府,可进门之后她才知道永安侯府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钟鸣鼎食的勋贵世家了。
这几年家里的生意越发红火,靠着母亲的接济,她才能在侯府笼络人心。
兄长性子顽劣手段狠戾,得罪了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许知意捏紧了手心,眸光恨恨地看着许知窈。
“你今日到底为何而来?”不同于许仕元的愤怒,吴氏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格外镇定。
随着她的一声质问,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许知窈身上。
许知窈缓缓抬起头,目光哀戚地说道:“我是来向父亲请罪的。”说罢,她朝着许仕元跪了下去。
“朝政之事女儿无力回天,我不求父亲谅解,只希望父亲不要因我气坏了身子。”
看着她负荆请罪的虔诚模样,许仕元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思及许文瀚的话,他心中微叹,语气凝重地说道:“起来吧。”
第19章 赴约
不顾许知意的怨色,许仕元最终还是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抉择。
“罢了,这件事就权且当作是你无力转圜。只是你要记着,你是许家的女儿。若还有下次,就不要怪我与你恩断义绝。”
许知窈心中一凛,顺从地说道:“是,女儿明白。”
柔顺是她的底色,也是许家人心中她一贯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时的服从不过是式微时自保的手段。
“薛妈妈,让下人摆饭吧。”闹腾了半日,许仕元心力交瘁,此刻只觉腹中异常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