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眼神逐渐凝重,抿了抿唇,「好,我答应你。」
苏明妆眼神闪躲,「我知道,临行前说这种话题实在晦气,但有些话,我实在想说!」
「我知道,」裴今宴笑道,「我不怕晦气,毕竟我不信鬼神。而且我觉得,定下底线是明智之举,从前确实有人重伤,怕拖累家人,选择放弃性命。」
苏明妆红了眼圈——每次都是如此,无论她说什麽,他都能理解丶尊重。
得此志同道合的爱人,夫复何求?
有多少人盲婚哑嫁后,发现夫妻两人思想差距甚大,又无法自由和离,最后只能找别的精神慰藉,敷衍度日?
所以,她是幸运的。
……
晚膳,又是一个团圆饭。
裴泽瀚休息了一下午,晚上时精神抖擞。
用罢晚膳,雁声院的嬷嬷丫鬟把堂小姐接走,几人甚至未移步,直接留在膳堂说起这些事。
裴今宴把两人从成亲,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包括两人婚姻是皇上下套,只为间接联姻,一一说了。
裴泽瀚和裴泽舟两人听后,直接被震惊在原地。
裴今宴和裴今酌两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两位长辈——裴家人确实忠心,但,如果皇上不是正人君子,是个鼠目寸光丶不择手段之人呢?是个明知臣子忠贞,却依旧伤害臣子之人呢?
裴今酌沉声道,「父亲丶四叔,皇上没我们想的那般正派,甚至可以算是狭隘阴险的卑鄙小人。具体原因,你们就不要问了,涉及到机密,你们只要记得这结论便可。」
「……」两人。
之前调任的喜悦,若被泼了冷水,荡然全无。
严氏看出两人的低落,语重心长道,「古语有云: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其意是,为官者遇明君,便积极作为;遇昏君,便要保全自己,伺机而动。皇上不会永远在皇位,早晚有一日传给他人,也许下一代便是明君……」
突然,声音一顿。
因为想到了太子。
裴泽瀚和裴泽舟两人见严氏神色大变,敏锐地捕捉到了什麽,「大嫂,太子怎麽了?」
「是啊,大嫂,怎麽回事?」
裴今酌为两人解释道,「抱歉,父亲丶四叔,刚刚是我疏忽,遗漏了信息。太子此人,名声甚佳,谦逊睿智丶礼贤下士,许多官员投靠皇上,原因却是对太子有信心。只是……」
说着,裴今酌也疑惑地皱眉,「在武王利用谣言,离间裴苏两家时,太子竟煽动皇上,施压堂兄娶顾翎羽为平妻。后来我们得到消息,想办法把太子支到了南诏国,这才釜底抽薪丶解决此事。不过,前几日太子回来,暂时还未有动静,也不知以后是否会报复。」
两人不知第几次震惊!
裴泽瀚早就失了冷静,焦急问道,「太子为何会逼今宴娶平妻?难道他不知,这样会离间裴苏两家?这对皇上有什麽好处?」
裴今酌眉头皱得更深,「我也不知,我与堂兄因此事讨论数次,依旧想不到答案。按理说,无论太子有何动机,都不应拆皇上的台!」
「是的!」裴泽舟点头,叹了口气,「原以为,只要回到京城丶有能施展拳脚的职位丶尽心尽力,便能有所建树,但真正进来才发现,这里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