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回忆,边重复地说了出来。
说完,对方脸色苍白。张战双臂环胸,“现在,轮到你跪下跟我说话了。”
跟班刚跪下,张战脚便踹了上去。
“跟在我身後就是当狗,怎麽,这些年跟在别人身後,就没当狗了?没当狗,还跪得这麽熟稔?没少跪吧!狗东西!狗东西!”
他踹累了,视线才落在死对头身上。
“没了我,有人挡你光芒吗?有吧,毕竟你那麽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你别太过分!”
“过分?呵,不想你家人出事,就跪下。”
死对头跪下后,张战一脚又一脚,如暴雨梨花般踹对方身上。
可惜,这麽多年了,他过得像半个人了,做不出他们当年的畜生事!否则他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还是没他们下作啊!
太有道德底线的人,就是吃亏。
如果小妹出马……
不,不能让小妹知道。
不能让家人知道。
一个人痛苦就够了,何必让这麽多人痛苦,又心疼他呢?
没必要。
他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就好。
张战离开前,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捅到我家人那里去,他们只会比我还狠。”
他回到家,被问及那些人的情况,他只说当年张家落马,他们袖手旁观罢了。
并未将那些龌龊事道出来。
他还去了宋政委家,请求保密。
宋政委沉吟许久,道:“以後不打算回京市了?”
“这里有我小妹和妹夫守着,我放心得很。”
他是不能传承爷爷的衣钵了。
毕竟失去了做人的傲骨,难登高位。
他去见了不少旧人,无非是威胁。
其实他不去,他们也不会乱说,也知现在的张家,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他看到曾经掌掴自己的女同志。
老爷子最先出事,位置越高越容易受到威胁,这位女同志也遭了殃。
她家被下放后,她为日子好过,嫁给当地农民,如今回程,是抛下爱人和孩子的。原想凭藉爷爷辈的关系,再找个门当户对的,没成想爆雷了。
爱人和孩子跟来了。
她爷爷没撑过回城,但她父辈继承了爷爷辈的关系。
因为这件事,谈好的二婚事吹了,她只能被迫和爱人孩子住军区大院之外,靠亲人接济过日。
每天每晚每晚的吵吵闹闹,那张脸原本是清冷带点寡淡相的,如今脸上的肉消瘦下去,颧骨高耸,有了尖酸刻薄之相。
他问她:“你看,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妥协,和骨气无关,是吧?”
女同志尬笑了两声,没再应。
那些得罪过他的人,自然没好下场,以汪家首当其冲。
那些曾经依附他,又反水的,更是连累到家人。
张家漏掉的,都由他亲手解决了。
伤口可以愈合,伤疤却永存。
他回到东北,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
直至老爷子去世,他做人时剩的半根弦,断了。
人,一下子崩塌,再遇上改革开放。
他陷入醉生梦死中。
一旦尝过那些灯红酒绿,才发觉原来曾经看不起的,是多麽麻痹人,多麽使人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