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半刻, 隐隐的呼喊声就没有了,阖府上下又重归宁静。
卫澧悄悄潜入赵羲姮卧房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 侧着身,手背压在耳侧。
侍女们说她前几日的时候吐过,卫澧心尖像针扎一样,一刺一刺的疼。
他身上沾着尘土与血迹, 不敢离她太近,忍住想亲吻她的念头, 贪恋的将她的轮廓细细描摹一边,最后转头离去了。
谢青郁的房门被扣响,他从半梦半醒中, 披衣前去开门,只见卫澧一身尘垢血渍的站在他房门前。
卫澧见他, 微微抬了下巴,勾唇一笑,“兄长不会介意我在你房中借宿一晚吧。”
他将“兄长”两个字咬得极重,谢青郁还沉重的脑袋, 被自外而来的冷风一灌,霎时清醒了。
“府中没有别处可以留宿吗?”谢青郁撑着门, 冷冷道。
“阿妉睡熟了, 我再盥洗会吵醒她, 兄长也见到了, 现在府上人手不多, 别的院子也没收拾, 想必兄长不会如此小气的吧。”他一口一个兄长, 何曾不是在扎谢青郁的心。
谢青郁深吸一口气, 即便卫澧不能扰了阿妉休息,但隔壁他们主院那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出一处落脚的地方呢?
“请吧。”谢青郁抬手,闪出一道空隙来,让卫澧进来。
卫澧苍白的脸颊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言语举态之间,满是年轻人的锋利桀骜,这种气质放在他身上,显得并不突兀,甚至相得益彰。
他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有水吗?我想洗个澡。”
卫澧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换洗衣裳。
谢青郁叫了随行的侍人烧水抬进来,供卫澧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