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早点想通,是不是也能替姚湛空拍几张照片?好歹是个念想。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对裴野鹤感到些许抱歉。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思绪和理智总是背道而驰,他明明知道自己会有无数个怀念姚湛空的时间,可还是免不了在属于裴野鹤的三个月里,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他。
人活着在身边,人死了在心里。
这话,在谁身上都是适用的。
可姚湛空已经死了,关于他的照片,似乎也只有留在他手机里的那张合影了。而他的手机,正连同宋磬声手上的戒指与项链一并存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至少,他不会在这三个月里碰它们。
他或许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但至少能在行为上履行自己的诺言。
…………
另一头,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宋汉章双手被吊起,年老无力的身体虚弱至极,只是走了一波程序,又挨了几鞭子,整个人就已经陷入昏迷,神志不清了。
裴野鹤甚至省了泼水这一程序,尖锐的精神力只是一刺,就让宋汉章浑身颤抖,像触电般翻起了白眼。
“醒了?”裴野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的匕首转出漂亮的弧形,寒光微闪间,映出他比刀锋还要寒冷的眼睛。
宋汉章浑身哆嗦,可身为宋家家主的骨气还是撑起了他的脊梁,让他抖着嗓子说出了一句:“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裴野鹤悠闲地打量着他,“我杀了你,宋汉铭也活不了,他怎么说也是声声的父亲,我可不想背上儿婿弑父的名头。”
“这样吧,”他拍了下手,像是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废了你的兽魂,绞了你的舌头,再打断你的四肢,让你留在宋家,专心辅佐你的‘弟弟’当家主好不好?”
他的天赋既能让他搜寻别人的记忆,也能让他挖出最令他们恐惧的东西,对宋汉章这种人来说,废了他比杀了他要痛苦得多。
宋汉章先是一愣,而后开始疯狂挣扎,近些日子里熬到枯瘦的身体像蛇一样拧动,嗫嚅般的辱骂逐渐声大,他像疯了一样冲裴野鹤大吼道:“你活该!活该守不住自己的向导!活该让他死无全尸!你活该!你知不知道他死得有多惨,这都是我干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
“嘘。”裴野鹤单指一点,宋汉章就说不出话了,他惊恐地盯着裴野鹤,像是望着地狱里的使者。
“既然要定罪,总不能轻飘飘地放你走,让我看看,你还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裴野鹤浅笑着靠近他,带着白手套的指尖点在宋汉章的额头上,一时间,他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七八分钟后,裴野鹤收了手,顺便解开了他的控制,悠然道:“原来你还有个私生子啊,还是你‘真爱’的孩子……”
“别动他!”宋汉章面容扭曲,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他还是个孩子!他没有犯罪!”
“可是声声也是个孩子,你不也对他下手了吗?”昏暗的灯光跃动在他冰蓝色的眼眸里,他的声音有种近乎诡异的平静,“你对他下手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有想过,他还是你的侄子吗?既然没有,我何必对你容情。”
“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都是我的错,该遭报应的是我,不是他啊,他……”
嘶哑的大吼戛然而止,随着溅到墙上的泼墨般的血,半截舌头随之掉在地上,宋汉章猛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裴野鹤随意抛开指尖沾血的刀片,平静的笑容却无端令人胆寒,“让你死,太便宜你了……你这样的人,